酸庶子!
唯一拿得出手的,也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破字画了!
“林三姑娘口中的‘玩意儿’,”萧以轩脸色铁青,目色阴寒盯着林月柔:“是本公子亲手所书,既然林三姑娘如此看不上眼——”
他猛地将婚书掷在地上,声音冷凝:“那么这桩亲事,就此作罢!”
如同平地惊雷一般,“轰”地在林谦脑中炸开!
“三公子恕罪!是下官教女无方,口无遮拦,绝非本意啊!这婚事贵妃娘娘作保的,万不能取消啊!”
林谦脸色剧变,慌忙弯腰去捡那婚书。
林月柔脸色煞白,扑通一声跪倒,泪如雨下:“三公子!臣女冤枉!臣女…臣女是听姐姐说的!”
她猛地指向林霜晚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“是姐姐!她方才指着那箱子,说这些是破烂玩意!
臣女信以为真,才一时失言!
姐姐,你为何要如此害我!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,颠倒黑白。
林谦捡起婚书,一腔怒火瞬间转向林霜晚:“逆女!你竟敢如此挑拨离间,败坏门风!还不滚过来,给你妹妹和萧三公子磕头认罪!”
霎时所有的目光,或鄙夷,或幸灾乐祸,或冷漠,都聚焦在林霜晚身上。
林霜晚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,指甲陷进掌心。
看着林谦那张偏心扭曲的脸,一股冰寒彻骨的悲凉和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上。
前世她为了那一抹可笑的亲情对他们掏心掏肺,最后换来的刀刃加身五脏尽碎,与眼前这一幕狠狠重叠。
她缓缓抬眸,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。
唇角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“父亲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前院的嘈杂:“您当真要我一个承恩侯府的嫡女,向一个诬陷嫡姐的庶女,和定南王府的庶子妹夫,下跪认错?”
她刻意在“庶女”和“庶子妹夫”上咬了重音,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陈氏,最后定格在林谦惊怒交加的脸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
“若父亲执意如此,颠倒嫡庶,混淆尊卑,为全承恩侯府的颜面’——”她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,字字如刀,“请父亲将纵容庶女欺辱嫡女的承恩侯府主母陈氏,贬!妻!为!妾!”
四周一片死寂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陈氏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尽,嘴唇哆嗦着,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霜晚。
她怎么敢!
纵使她是异世穿越过来的灵魂夺了这具身体,厌她憎她,可原身却是确确实实是她的亲生母亲!她是怎么敢的!
林谦更是如遭雷击,指着林霜晚,浑身剧烈颤抖,胸口剧烈起伏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半晌才憋出一句嘶哑的咆哮:
“你……孽障!孽障!!来人!给我请家法!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!”
仆役慌忙应声。
“啧。”
一声慵懒又带着浓浓不耐烦的轻啧,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,瞬间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死寂。
“吵死了。”
众人惊愕抬头。只见一旁高大的梧桐树冠中,一道艳烈如火的修长身影,姿态闲适地斜倚在粗壮的枝干上。
阳光透过叶隙,在他华贵的锦袍上跳跃,金线绣纹流光溢彩,晃得人眼花。
随着话音,他轻飘飘地凌空跃下,广袖翻飞,墨发与红色发带纠缠飞扬,稳稳落在几步开外。
玄色鹿皮靴踏碎几片落叶,悄无声息。
紧接着,一个身着劲装、面容冷峻、怀抱长剑的男子如同影子般落在他身后半步,气息内敛,却带着生人勿近的锋锐。
红衣少年不及弱冠,面如冠玉,剑眉斜飞入鬓。
那双潋滟的桃花眼,眼尾天生微扬,此刻带着点没睡醒的惺忪,薄唇微抿,三分慵懒,三分不耐,余下的,是深不见底的凉薄。
他指尖随意转着一把未开的折扇,姿态风流又疏离。
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,那无形的威压却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,最终落在脸色煞白的林谦身上。
“林大人,”他开口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,语调却戏谑,“贵府这晨间训女的戏码,比天桥的猴戏还热闹几分啊?扰人清梦,可是大罪过。”
“二……世子!”萧以轩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躬身行礼,姿态恭谨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。
“下官(臣女\/臣妇)见过世子!”众人如梦初醒,慌忙行礼,大气不敢出。
林霜晚随着众人垂首行礼,心念电转。
定南王世子,萧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