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己经晚了——炮弹落在弹药堆上，引发的连环爆炸像升起了个小太阳，火光把半个天空都照亮了。

“冲锋！”李根生拔出刺刀，第一个冲下土坡。

王二柱抱着机枪扫射，子弹打在日军的炮管上溅起火星。

狗剩抱着炸药包冲进日军的炮兵掩体，拉燃导火索后滚了出来，刚滚到安全地带，掩体就炸成了碎片，他爬起来时满脸黑灰，咧嘴一笑露出白牙。

战斗结束得很快，日军炮兵要么被炸死，要么当了俘虏。

李根生站在一门没被炸毁的榴弹炮旁，用刺刀把炮身上的樱花纹刮得干干净净。

王二柱清点战利品时，发现个日军的日记本，最后一页写着：“支那军的火力太可怕了，他们的机枪像下雨一样……”

朝阳升起时，三营押着俘虏往回走。

李根生突然停下来，望着罗店方向的炊烟，对王二柱说：“排长，等把鬼子赶出去了，俺想回西川种庄稼。”

王二柱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俺跟你一起去，俺老家的地还荒着呢。”

远处传来军号声，那是追击部队出发的信号。

狗剩扛着缴获的日军军旗，旗面上的太阳被打了个窟窿，在风里哗啦啦地响。

三个川军汉子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，像三根扎在土地里的钢枪。

宋卫国站在罗店镇的最高处，看着三路大军像潮水般涌向远方。

他摸出怀表，表盖内侧贴着张照片——那是他刚参军时和战友的合影，照片上的年轻人都穿着粗布军装，笑得一脸灿烂。

此刻怀表的指针指向六点整，正是上海的日出时间。

“传令兵！”他喊道。

“到！”

“给金陵发报，”宋卫国的声音迎着风传开，“罗店大捷，歼敌两万，现乘胜追击，不日即可收复魔都！”

风卷起他的军装下摆，露出腰间的手枪，枪套上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远处的铁路线上，20军的先头部队己经登上了火车，车厢上插着的川军军旗猎猎作响，旗面上的“川”字被硝烟熏得发黑，却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