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知岸从头到尾没接这个话题,他对那女孩点了点头,合掉康复记录表,朝身后几个跟班护士和实习医生淡道:
“去下一间房吧。”
*
回到家的时候,己经晚上十一点多。
席婶听见门口动静,从房间出来迎接。
“霍先生回来了?您还没吃饭吧?”她手脚麻利地去厨房,把做好的饺子端出来。
“我给您准备了夜宵,您趁热吃了吧。”
霍知岸低低地道了声谢。
他卸了外套,公文包随手弃在沙发上,步伐疲倦地坐去餐桌。
席婶帮他收拾了外穿的鞋子,捡起外套和公文包挂在玄关落地架上。
左右观察了下,暂无其他事,便默默自行回了房间。
霍知岸听见不远处保姆房的门咔哒一声,轻轻合上。
整栋房子又归于死寂。
他捏筷子的手抖了抖,饺子不经意地滑掉落碗里。
晚上临时做了西个多小时的手术,此刻身体疲乏又饥饿。
他盯着幽淡冷寂的客厅,胃里却泛了沉甸甸的酸闷,却一口东西也吃不下。
以往庄浅喜在家的时候,只要他回来,席婶迎接完他,便要去楼上走动。
她给他做了夜宵,必然也要上楼敲敲庄浅喜那间卧室,问问里面的人要不要也吃点。
庄浅喜爱吃饺子和馄饨,尤其芹菜肉馅。席婶做夜宵,基本也就是这两样。
每次都能引她下来吃半碗。
庄浅喜吃饺子爱蘸醋和辣椒,在厨房捣鼓调料,再和席婶说说话。
在家里,庄浅喜基本只和席婶聊天。
不过她们聊了什么,也从不避讳他。
无非是说说明天天气怎么样,或最近想吃什么菜。
霍知岸便能从两人聊天里得知明天的菜品和出门时的天气。
庄浅喜在家,席婶楼上楼下跑的勤快,什么事情都要问问她的意见。
自从她搬出去后,连席婶也日渐沉默。
霍知岸坐在椅子上,身影被笼罩在幽暗里,盯着盘子里的饺子,筷子良久未动。
*
席婶从房间出来,准备帮他收拾碗筷。
餐桌上没有人影,餐盘的饺子一个未动,己经冷硬了。
她正困惑着,二楼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。
她站在楼梯口,抬头向上轻唤:“霍先生,饺子您不吃吗?”
二楼的动静消失,寂静了几秒。
席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走上去。
霍知岸站在二楼客厅过道处,合了旁边柜子的抽屉。
“霍先生,您找什么?”
霍知岸瞄了眼旁边空荡荡的柜桌。
沉吟片刻,终于有些别扭地问:“那张照片.......她带走了吗?”
席婶立即明白他指的是哪张。
她犹豫半晌,一时有些不好开口。
见霍知岸静静看着她,等待她回答,席婶支支吾吾:“那张照片......前几个月被小洛小姐不小心碰碎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霍知岸侧过身:“只是相框碎了。”
“她把相片带走了?”
席婶:“.......没有。”
“那相框摔碎了,庄小姐说......让都丢掉......”
霍知岸毫无情绪的脸上隐隐裂出一道碎痕。
心口如被巨石重创了下,喘不过气来。
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沉:“她让丢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