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眸色微沉。
浅喜手立即缩了回来。
她安静坐回原位。
刚刚又看到他脖子上那道咬痕,己经几乎消失,只留了小片浅浅的色素。
霍郁成轻耷下眼皮,留意到她的视线。
主动提起来:“咬的这么重,恢复了一个多月,像是属小狗的。”
他嗓音低醇,带了几分哑笑。
浅喜颤了颤眼皮。
她把脏湿巾细细叠好,轻轻丢进车载垃圾桶。
为什么向她“抱怨”这个?
口红虽然是她蹭到的,这印记就不是她咬的了。
霍郁成凝视她,沉声追问:“你是属小狗的吗?”
浅喜摇头:“我不是,我属龙。”
话毕她反应过来什么,瞥了他一眼,见他神色不明地看自己。
“不是我咬的。”她镇定自若。
霍郁成动作微怔,对她信誓旦旦的否认态度表示吃惊。
干脆合上文件搭在自己膝盖上,偏头盯着她,神态流露出几分意味。
车内陷入一片缄默,空气再次凝固。
浅喜:“......”
思维呆滞半秒,把一个多月前跟他相处的那几段,为数不多的记忆抽出来。
最后暂停在自己烟锦塔喝醉了酒,被他送回来那次。
她神态错愕,整个人如被冰封住,一动不动。
他肩上那么重的痕迹,是自己咬的?
没有比这更让她惊讶的事了。
后耳根浮起更高的温热。
她怎么能把人咬得那么严重......?那一定很痛。
霍郁成看她懵然的脸上逐渐出现一道裂缝,乐见其成。
他收回眼,幽沉道:“咬完不承认,还到处跟别人造谣我私底下有女人?”
浅喜:“......”
她没有“到处”,只不过出于礼貌,给钱和月随口回了那么一句。
而且用的是“应该”。应该有女人,不代表真的有女人。
钱和月那么冒犯的话他不追究,反而在意自己随便打的几个字。
她脑袋僵硬地扭向另外一边,手搭在膝盖上,捏拽着裙摆。
而且,那真的是她咬的吗?她没有一丝记忆。
自己以前不是没有喝醉过。但她酒品一向很好......
她轻声道:“对不起......但是,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过分的事。”
霍郁成不知想到了什么,哑笑:
“是么?你觉得我冤枉了你?”
“没有......”浅喜察觉他并未生气,肩膀松了下来,顿了顿又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张口就来,诚恳吗?”
“诚恳。”浅喜点头。
霍郁成盯着她的后脑勺:“......”
缄默几秒,淡声道:“先把头扭过来?”
浅喜窘迫地扭回脸,极力让自己的视线避开他半敞不敞的领口。
认真诚恳地,再次重复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她浓密睫毛如蝶翼般,颤抖地扇起一片薄雾。双颊浅浅的红晕蔓延到耳后根,娴静动人。
心中琴弦砰地被谁拨动了下,霍郁成喉间紧了紧。
水珠唰唰地落在车辆周围,须臾,风声渐小。
霍郁成收回眼神。
啪嗒一声,浅喜旁边的车门锁被打开。
冷空气从门缝外灌入。
“走吧,送你进去。”他摘掉眼镜,合上搁在车内。
他从另一边车门下来,撑了把黑伞绕过来,遮在她头顶,迎她出来。
浅喜下了车,才如被解放般浑身松懈,长呼吸一口气。
“郁成哥,我自己进去就好。”
“还下雨,送你进去。”
他今晚的气质和平时自己接触的有些不一样。
具体哪里不一样,浅喜一时说不清。
总之,带了丝不容拒绝的压迫感。
浅喜犹豫半秒,还是举步跟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