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卖,卖掉吧!”
可是,谈何容易!
被官府查封,还遭了贼,更是牵扯到玄王那大魔头,纵然挂价低了又低,却无人敢接手。
而且有流言传播,说珍宝阁布局犯冲,会让主人遭血光之灾。
流言传到杜氏耳中,她昼夜不安,噩梦不断,乌青着眼圈,催促杜贤不惜代价将这烫手山芋卖出去。
终于有人接手。新主人是一个姓严的商人,不知什么背景。
几十张银票,薄薄的一沓,摞在杜氏面前的条桌上。
那是价值小半座京城的珍宝阁,换来的微薄价值。
杜氏颤抖着手,冰冷的纸面刺痛她指尖,心像被剜出来似的。
两行浑浊的泪,沿着她苍老的面颊缓缓滑落,滴在银票上,仿佛在祭奠那逝去的辉煌。
玉裕阁里,崔雨桐端坐于案前,手指捻着珍宝阁的房契边角,轻轻吁出一口气。
接下来,得设法让这日进斗金的旺铺尽早恢复经营。
可慕容熙是个难缠的无赖,凭侯府的人脉,八方托关系都搞不定,自己该如何突破呢?
她派人查探慕容熙的喜好与弱点,其结果跟慕容熙响当当的名声毫无二致:
不学无术,眠花宿柳,呼鹰斗犬,为非作歹。
朝臣弹劾他的奏折,摞得有一丈多高。皇帝老子训斥过几次,不过跟吹耳旁风似的毫无效果。
“怎么办呢?”
崔雨桐愁绪入怀,提起羊毫,题写了两句前人的诗句:
“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。”
写完呆望了会儿,将羊毫搁在案头,轻叹一声,随手将带字的纸丢进废纸篓。
过了会儿,院儿里传来低低的争吵声,原来两个嬷嬷在抢夺她那张丢弃的废字。
银缎出去训斥,回来时笑着对雨桐说:
“小姐,不怪她们争抢。近期,您的字画在外面的书画斋很是紧俏,随便几行字,都能卖几百两纹银呢。”
原来,募捐会上售出天价的那幅《春日山河图》,由玄王府送到最大的书画装裱院,花万两纹银做了精美装裱。
消息传出,雨桐的旧字画遭疯抢,价格也水涨船高。
据传凡是找慕容熙办事的人,都拿她的画做敲门砖,只因慕容熙不喜金银珠宝,不爱古籍名作,只对她的书画情有独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