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归做,承认却是大忌。
士大夫以名声为重,即便内心贪婪,表面也必谈仁义道德,谁会承认与百姓争抢生计之源?
于是,楼太傅尽管心痛,也只能故作冷静对永和帝表示:
“若楼家真有人背着臣私吞田地,臣绝不姑息。”
“梁国公所请,臣极为支持。”
“恳请陛下派皇城司详查。”
永和帝微微点头,说:
“太傅果然心系百姓,朕甚感欣慰。”
“明日,朕即命皇城司前往太傅故乡,严惩那些玷污太傅名声之人。”
楼太傅勉强挤出笑容回应:
“臣感激陛下厚爱。”
永和帝微笑:
“此事己清,梁国公、太傅,你们退下吧。”
贾珣与楼太傅行礼后告退。
离开乾清宫,楼太傅立刻卸下面具,一脸怒意地看向贾珣:
“梁国公,真是好计谋。”
“我楼家几代心血,岂能因你几句话就毁于一旦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,等你日后也涉足田地兼并之时,是否还能如此冠冕堂皇。”
贾珣平静回应。
“此事就不劳太傅费心了。”
“你们这些人只知掠夺田地,赚钱之道何其多,你们却偏要动摇大周根基。”
“你身为三公,难道看不出开放海禁的益处?”
“你却为一己私利,不顾国家利益,极力反对海禁。”
“若我大周尽是如你这般之人身居高位,大周无望。”
楼太傅冷笑。
“豪言壮语谁都会讲。”
“如今你梁国公风头正盛,自然不知维持家族之艰。”
“世事难料,待你到我这般年纪,或许还不如我。”
贾珣不屑。
“若我真要靠掠夺百姓为生,那我这些年真是白活。”
“你自己不自重,别把他人也想得同你一样。”
楼太傅闻言怒指贾珣,厉声道:“贾珣,休要张狂,陛下尚无血脉,他日必将从宗室中选嗣。
现今你为陛下乘龙快婿,自然得宠。
但皇位更替之后,新君能否容你,尚未定论。”“你此刻风光无限,他日或有落魄之时。”
。
贾珣面色平静,回应道:“我之未来,楼太傅恐难见证。
反倒是楼太傅之结局,我己心中有数。”“另有一事,忘与太傅提及。”言罢,提及楼太傅之子在京营之事,称其因争执惊扰战马,受重伤己归家。
楼太傅闻此怒不可遏,瞪大双眼:“你我同在殿中,你如何得知此事?”“分明是你设计陷害吾儿!”
贾珣微笑不语,随后坦言:“不错,我便是要陷他于不利,你又能如何?”“楼太傅,我劝你在我面前收敛些。”“此次仅是略施小惩,你儿不过断肢,性命尚保。”“若你再对我心生恶念,我宁可舍弃梁国公之位,也要让你们楼家家道中落,断绝血脉。”“你若不信,尽管一试。”
楼太傅面色铁青,终咬牙道:“梁国公,做事勿要太过,为自己也为他人留有余地,兔子急了亦咬人。”
贾珣冷笑:“若真敢咬人,我必将其巢穴一锅端,不留活口。”“谁敢算计我,必让其付出沉重代价。”
言毕,贾珣拂袖而去,不顾楼太傅铁青脸色。
楼太傅亦无心争执,匆匆乘车归家。
至楼夫人院中,便闻其悲痛哭声。
楼太傅心下一紧,急步入内。
楼夫人见夫君归来,泣泪交加,紧抓其手:“夫君,定要为儿讨回公道!京营那帮兵痞,因与儿争执,竟放战马,险些取其性命。”
楼太傅忙问:“可请郎中?郎中如何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