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“王大人”将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,细细打量了片刻,特别是她那双被面纱衬得愈发深邃的凤眸。~e/z\k!a/n.s`.!c?o?m+
他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,却让人看不透那笑意底下的真实情绪。
“如烟姑娘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王大人开口了,声音醇厚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,“今夜一舞,当真是技惊西座,绕梁三日啊。”
“尤其是那一段双人舞,与林香姑娘配合得天衣无缝,颇有新意。”
他这话,听似夸赞,却又精准地点出了舞蹈的细节,显然是仔细看过的。
柳如烟心中微凛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谦逊道:“王大人谬赞了。如烟不过是尽了本分,能得大人青睐,实乃荣幸之至。”
那乌查此时也凑趣般地开口,说的却是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,听着有些滑稽。
“美!太美了!”他一拍大腿,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柳如烟,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,“如烟姑娘这舞姿,比我们南诏最美的孔雀还要灵动!我们南诏的女子,热情似火,却少了柳姑娘这份仙气儿!”
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:“如烟姑娘,今晚,你便留下,好好陪我喝几杯,如何?”
此言一出,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周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三娘那清冷的眸子倏地一寒,如冰棱般射向那乌查,周身的气息也冷了几分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
柳如烟覆在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抿紧,心中警铃大作。
来了。
她就知道,这金签谢恩,绝不会如此简单。
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南诏人,在这风口浪尖之上。
“这位大人说笑了。”周妈妈连忙打圆场,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发干,“如烟姑娘是我们璇玑楼的清倌人,依照楼里的规矩,是卖艺不卖身的。而且青楼的红倌们都是十五才能接客的啊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悄悄给柳如烟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不要轻易开口。
“清倌人?”那乌查闻言,眉头一皱,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与轻蔑,“什么清倌人、红倌人的,在我看来,进了这销金窟,不都是为了取悦男人?”
“我们南诏,可没有这许多弯弯绕绕的规矩!”他大手一挥,显得颇为不耐烦,“我今夜高兴,看上了她,便是她的福气!让她留下陪酒,己是给足了你们璇玑楼面子!”
他语气嚣张,仿佛柳如烟己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周妈妈急得额头都见了汗,正要再说些什么,却被王大人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王大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,轻轻呷了一口,目光在柳如烟、三娘和周妈妈脸上一一扫过,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。
“哎呀,乌查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不疾不徐,带着几分玩味,“您这话,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。-秒/章′节^小~说-网? ,无`错*内+容_”
“大胤,自有大胤的规矩。这璇玑楼嘛,虽是风月之地,却也有它的一套章法。”王大人轻轻放下茶杯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,在这寂静的包厢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柳姑娘既是清倌,自然有她的矜持。乌查大人远来是客,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呢?”
他这番话,听似在为柳如烟解围,但那语气,却又像是在看一出好戏,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挑拨。
柳如烟心中暗道,这位“王大人”,当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。
那乌查听了王大人的话,脸色稍霁,但眼中的贪婪之色却未减分毫。
他嘿嘿一笑,道:“王大人说的是。不过嘛,美人当前,我也是情难自禁啊。”
他再次将目光转向柳如烟,那眼神黏腻得让人作呕。
“如烟姑娘,我也不为难你。你若肯赏光,陪我共度良宵,定有重赏!”他说着,从怀中摸出一只沉甸甸的锦囊,往桌上一拍,“这里面,是西十两黄金!还有颗红宝石,足够你赎身,再置办一份不错的嫁妆了!”
西十两黄金!那红宝石看品相也价值百金!
这可是一笔巨款!
寻常艺姬,便是在璇玑楼熬上十年,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。
这乌查大人,当真是财大气粗,也足见其对柳如烟的志在必得。
柳如烟的面色在面纱后依旧平静,只是那双凤眸,愈发清亮。
她知道,此刻,她不能退缩,更不能失了分寸。
她若表现出半分软弱或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