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桃的心,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!q\d?h~b_s¢.!c?o,m\
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,以及血液冲刷耳膜时发出的嗡鸣。
身上这套紧窄的夜行衣,是她用攒了许久的私房钱,从一个专做黑市买卖的杂役手里换来的,布料粗糙,紧紧地裹在身上,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一阵束缚。
可这种束缚感,非但没有让她退缩,反而激起了一种病态的兴奋。
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柄出鞘的、淬了剧毒的匕首,正要去刺向那个最光鲜、最亮丽的靶心。
怀里那个小小的瓷瓶,冰冷而坚硬,正硌着她的心口。
里面装着的,是她从后厨偷来的火油,又混了些她从洗衣房弄来的,专门用来处理顽固油污的强碱。
这东西,别说是娇贵的丝绸舞衣,便是泼在人身上,也能烧掉一层皮。
一想到柳如烟那张完美无瑕的脸,在看到自己最珍视的舞衣化为一滩污秽烂布时,会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,小桃的嘴角,便在黑色的面巾下,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,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。
今夜,她就要把这一切,连本带利地讨回来!
她要亲手毁掉柳如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,将她从高高的云端,狠狠地拽下来,摔进和自己一样的泥潭里!
听竹小苑近在眼前。
小桃的身子伏得更低了,几乎与地面平行,她像一条蛇,利用着花丛与假山的掩护,一点点地,朝着那间存放着舞衣的偏房挪去。^1^5~1/t/x/t`.~c?o^m+
她没有发现。
小翠的心,己经沉到了谷底。
现在,当她看到那个全身黑衣、行踪鬼祟的身影时,一股寒意,瞬间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。
是小桃!
虽然蒙着面,但那身形,那走路时微微倾斜的肩膀,化成灰她都认得!
她要去干什么?
这个念头只在小翠脑中一闪,答案便己清晰得让她浑身发冷。
听竹小苑的偏房!
那里,存放着姑娘大部分的舞衣!
小翠的牙齿,死死地咬住了嘴唇,首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,才勉强压下那声即将冲出喉咙的尖叫。
不能喊!
一旦喊出来,小桃狗急跳墙,说不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,比如……放火!
到那时,就真的什么都完了!
小翠不敢再看下去,她猫着腰,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,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跑去。
沈护卫!
……
璇玑楼后院,护卫们居住的院落,此刻早己是一片寂静。
沈星移盘膝坐在自己的房中,正在吐纳调息。
他很清楚,人生在世,没有实力,便什么都不是。?/卡&卡?小?1说ˉ网-§ .更o?^新D:§最?全′
他更清楚,自己如今的一切,都是谁给的。
是柳姑娘。
他的命,是柳姑娘的。
他的刀,只为柳姑娘而出鞘。
任何企图伤害柳姑娘的人,都是他的死敌。
“咚!咚咚!”
一阵急促而又刻意压低了的敲门声,打破了深夜的宁静。
“谁?”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警惕。
“沈星移!是我!小翠!”
门外传来一道压抑着极致惊惶与焦急的女声。
沈星移眉头一皱,起身,快步走到门前,拉开了门栓。
门外,小翠一张小脸煞白如纸,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沈星移沉声问道。
“沈护卫!”小翠顾不上喘气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声音都在发颤,“不好了!小桃……小桃她穿着夜行衣,去了姑娘的听竹小苑!”
“她……她要毁了姑娘的舞衣!”
一句话,如同一道惊雷,在沈星移的脑海中炸响。
轰!
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,自他身上轰然爆发!
整个房间的温度,仿佛都在这一瞬间,下降了好几度。
小翠被这股骇人的气势一冲,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抓着他胳膊的手,也下意识地松开了。
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星移。
平日里,他虽然也总是冷着一张脸,不苟言笑,但那只是武人的严肃。
可此刻,他脸上的表情,是真正的森寒,那双眼睛里,翻涌着的是毫不掩饰的、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