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玻璃,确认没有被从外面黏贴胶布或做其他手脚,然后才慢慢旋开老旧的插销。`优?品,暁.说*罔! !追\罪\歆_章+洁\
金属摩擦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,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赶忙停手屏息倾听。
巷子里没有任何回应,只有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划过地面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像有人在暗处蹑足行走。
他这才敢将窗户推开一道巴掌宽的缝隙,一股混合着垃圾桶馊味、潮湿泥土腥气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涌了进来,呛得他微微蹙眉。
借着远处居民楼透来的橘黄色灯光,他看清了后巷的全貌:青石板路面坑坑洼洼,积着昨夜的雨水,倒映着零星的灯火;两侧堆着废弃的纸箱和破家具,一个掉了腿的木柜斜倚在墙上,柜门关不严实,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杂物;三个绿色垃圾桶歪歪斜斜地杵在角落,其中一个的盖子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半桶黑乎乎的垃圾,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。¨狐/恋!蚊¢穴¨ ·耕_歆`最~哙~巷口的铁门虚掩着,铁条上锈迹斑斑,被风吹得轻轻晃动,发出“哐当哐当”的轻响,除此之外,再无任何活物的踪迹。
赵承平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每一处阴影——垃圾桶后面是否藏着人?堆成小山的旧家具缝隙里有没有闪烁的眼睛?
铁门后是否埋伏着黑影?他甚至留意到墙根处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,直到确认所有角落都只有寂静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¢餿?飕,小¨税*徃¢ -哽.鑫′醉,全+但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,最危险的往往是看似安全的地方,就像毒蛇总喜欢潜伏在草丛最深处。他伸手摸了摸窗沿,那里积着薄薄一层灰,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,这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深吸一口气,他翻身跃上窗台。外墙的排水管锈迹斑斑,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,每向下爬一步,铁管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,仿佛随时会断裂。
他的膝盖在粗糙的墙面上蹭出火辣辣的疼,布料被磨得起了毛边,却不敢放慢速度,只觉得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。
直到双脚稳稳落在地面,他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,衬衫紧紧黏在皮肤上,冰凉一片。
落地的瞬间,他迅速矮身躲到垃圾桶后面,后背贴着冰凉的铁皮,屏住呼吸观察片刻。确认巷子里依旧空无一人后,才猫着腰钻进旁边的窄巷。
巷子仅容一人通过,两侧是斑驳的砖墙,墙缝里钻出几丛杂草,墙头伸出几枝不知名的藤蔓,叶片在风里沙沙作响,像有人在耳边低语。他沿着墙根快步前行,皮鞋踩在碎石子上发出细碎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,稍有异动便立刻停步,警惕地张望四周。
钻出窄巷便是主干道,车流声如潮水般涌来,瞬间将他吞没。
赵承平拉低帽檐,将半张脸埋进衣领,混进人行道上的人流,朝着地铁站的方向快步走去。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,映出他紧抿的嘴角和锐利的眼神。
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,任何一个快步走近的身影、一声突兀的咳嗽,都能让他心跳加速,肌肉瞬间绷紧,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。
地铁站入口处的电子屏正播放着晚间新闻,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里,形成一片喧嚣的背景音。赵承平随着人群走进闸机,刷卡时手指微微发颤,金属卡片与读卡器接触的瞬间,他甚至觉得这细微的声响都会引来注意。站台上挤满了下班的人,空气中弥漫着泡面、汗水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味道,拥挤的人潮像一堵厚实的墙,将他与潜在的危险隔离开来。他靠在冰凉的立柱上,帽檐压得更低,目光却像雷达般扫描着每一个进站的乘客——穿西装的上班族打着哈欠看手机,背着书包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游戏,推着婴儿车的妇人低头逗弄着孩子……都是再寻常不过的面孔,可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,总觉得人群中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