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满粮顿了顿,瘸腿往旁边挪了半步:“后山密窖的新粮绝不能动,那是山庄百口人的活路。+小,说§宅μ? D?[更#^新1′·最ˉ@?全?+%满粮这就去联络镇上的粮商,看看能不能收些往年的陈谷子,掺些沙土进去,装够二千石的样子。”
周老爷沉默片刻,缓缓点头:“也只能如此了。只是那苏同信精明得很,怕是没那么好糊弄。”
“所以得做足了戏。”钱满粮眼底精光一闪:“明日我让家丁们在后山开条新道,故意让山下的眼线瞧见,装作要往密窖运粮的样子。他们见了,定会盯得更紧,反倒不会怀疑粮的成色。”
这夜,周家山庄里又是灯火通明。家丁们借着月色在后山劈柴修路,斧头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。山下暗处,果然有两个黑影缩在树后,见了这边的动静,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。
次日一早,钱满粮便带着银子去了镇上。粮商们起初不愿惹麻烦,见钱满粮许了高价,又拍着胸脯保证出事不连累,才不情不愿地凑了两千石陈粮。这些粮食混杂着稻壳与沙土,装在破旧的麻袋里,看着倒有模有样。
到了第九日,钱满粮让人赶着马车,将掺了沙土的粮食往新修的山道上运。刚走到半路,捕头便带着衙役堵了上来,眼睛在麻袋上扫来扫去:“这便是周家凑的粮草?”
“正是,”钱满粮弓着腰应道:“是在下连夜从各处搜罗的,虽糙了些,也是一片心意。′z¨h′a~o-x^s·.?n\e/t`”
捕头伸手从麻袋里抓出一把,指缝漏下不少沙土,脸色顿时沉了:“钱管家这是拿我们当傻子?”
“捕头息怒。”钱满粮忙塞了一锭银子到捕头的手里:“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。这些粮食虽次,却也能顶上些数。您在苏大人面前多美言几句,日后定有重谢。”
捕头掂了掂手里的银锭,脸色稍缓,却仍冷声道:“我可不敢保证什么,得看大人怎么说。”说罢让人押着粮车往县衙去。
钱满粮望着粮车消失在山道,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。回到周家山庄,周老爷正坐在堂前等着,见钱满粮回来,神色急切地问:“满粮,成了?”
“暂时压下去了。”钱满粮坐下,端起茶喝了一口:“苏同信若想尽快交差,未必会细查。只是这终究是权宜之计,怕日后还有麻烦。”
周老爷叹了口气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至少眼下能让山庄喘口气。”
话音刚落,凤朝鸣匆匆跑进来,手里拿着一封信:“前山驿站送的,说是给老爷的急信!”
周老爷拆开信封,匆匆扫了两眼,猛地站起身,脸上竟露出久违的喜色:“太好了!京里的故人来信,说边境战事有了转机。,求*书.帮_ /已!发?布.最?欣·璋-结·这么一来,总算有了盼头!”
钱满粮接过信纸,一行行看下去,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,眼底的寒意散去,终于有了些暖意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厅上,像是给这风雨飘摇的周家山庄,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“父亲!”钱满粮似突然想起了什么,向周老爷请示:“周记产业基本都已套现掏空了。但还有一处产业尚未处理,满粮想请父亲定夺!
“满粮所指的是哪一处?”周老爷问。
钱满粮回道:“回父亲,就是由鲍妈妈打理的暗香楼!”
“暗香楼……”周老爷沉思片刻后,回忆起往昔:“鲍毓贞当年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,只因家道中落沦落风尘。我见她聪慧过人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便为她赎了身,带回焦县,并开设了暗香楼,让鲍毓贞打理。这么多年,暗香楼为周家山庄着实挣了不少银子。”
周老爷似在衡量,继续道:“如今世道艰难,若关闭暗香楼,鲍毓贞便无处可去了。”
“父亲!鲍妈妈对周家山庄、对父亲忠心耿耿,她也是周家山庄的老人了。请父亲能为鲍妈妈寻个好出路。”钱满粮对鲍妈妈心怀感激,若不是鲍妈妈百般照拂媚姑娘,媚姑娘的成长会更艰难。就冲这一点,钱满粮更希望鲍妈妈能有个妥当的归宿。
“这是自然的。”周老爷接声道:“这样吧,满粮,就将暗香楼送与鲍毓贞,就当是犒劳她这么多年为周家山庄付出的报酬!”
听周老爷要将暗香楼送与鲍妈妈,钱满粮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