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纾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微弱起伏,那是呼吸的痕迹,轻得像风中残烛,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。′w^a~n!g`l′i\s.o′n¢g\.+c·o^m·
“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 林纾的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是贴着地面传来。
他的视线越过那人的脖颈,看到沾满血污的下巴正微微颤抖,嘴唇像离水的鱼一样翕动着,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。
只有一些含混不清的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, 听不太清。
林纾皱起眉,凑近了些。
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铁锈般的血气钻进鼻腔,他强压下胃里的翻腾,努力分辨着那些模糊的呓语。
那人的牙齿在打颤,上下牙床碰撞出 “咯咯” 的轻响,像是在极度寒冷中发抖,可这初秋的午后明明还有些燥热。
“他意识不清了。” 刘秧蹲在旁边,举着手机照亮那人的脸。
刘秧的手在颤抖,指尖好几次滑过手机屏幕都没按准号码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指尖用力戳向屏幕,听筒里传来 “嘟嘟” 的等待音,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喂!120 吗?”
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,“我们在去青溪镇的山路上,刚过三道弯,这里有个人重伤昏迷,浑身是血,快来!”
报完位置,他没挂电话,举着手机警惕地环顾四周。#?咸t|?鱼£看?|书.o%网. }已&*?发?¨布¢a÷最?¨新D/章?节?#
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两侧的山坡,半人高的杂草在风里摇晃,影子投在地上张牙舞爪,像藏着无数双眼睛。
身后的树林里传来几声鸟叫,突兀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—— 那里平时别着配枪,此刻却只有空荡荡的皮带扣硌着皮肤。
休假时卸下的装备,此刻成了心里的空落。
“老林,救护车说最快也要二十五分钟!” 刘秧的声音压得很低,眼睛还在警惕地扫视着,“这地方太偏了,万一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但两人都明白那未出口的担忧 —— 万一伤人者还在附近呢?
林纾没抬头,注意力全在伤者身上。
他小心翼翼地撩开对方沾满血污的裤腿,布料与伤口粘连的地方被扯动时,伤者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。*a\i′t^i~n/g+x^i^a`o^s·h¢u~o^.^c\o!m*
裤管下的小腿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,比正常角度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,肿胀的皮肤下隐约能摸到骨头的错位。
林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—— 这不是普通的摔伤,倒像是被重物击打过,或是从高处坠落时硬生生折了腿骨。
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伤者的脚踝,那里的皮肤冰凉,与滚烫的上半身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右腿骨折了,” 林纾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,“而且可能伤着骨头碴了,不能动。”
他脱下自己的衬衫,撕开干净的袖口,尽量避开伤口,在伤者膝盖上方轻轻系了个松结,“先固定住,等医护人员来处理。”
林纾缓缓站起身来,他微微踮起脚尖,目光越过趴在地上的伤者,投向远处蜿蜒的山路。
那山路宛如一条灰色的丝带,在起伏的山峦间曲折延伸,消失在视线的尽头。
远处的山路上空荡荡的,一片死寂。
午后的阳光如同瀑布般直直地倾洒在路面上,那白花花的光晃得人眼睛生疼。没有车辆经过时轮胎与地面摩擦扬起的尘土,也没有其他人影晃动的迹象。
路边半人高的杂草被烈日烤得无精打采,在微风中有气无力地摇晃着,草尖上泛着枯黄的色泽。
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草丛中惊起,它们扑腾着翅膀,发出尖锐的鸣叫声,向着远方匆匆飞去,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突兀,仿佛是对这宁静的一种粗暴打破。
林纾皱起眉头,额头上的纹路瞬间拧成一个 “川” 字,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。
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般缠绕,他不停地在心底发问:这人为什么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