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益这东西,就像腐肉上的蛆虫,只要还有一丝缝隙,就会钻出来滋生蔓延。¨c*h*a`n/g~k`a¨n`s~h-u·.?c¨o,m,这次能将赵氏集团一网打尽,固然是证据链无懈可击,可若不是陈平衡拼死藏起的 u 盘,若不是刘秧在监控里捕捉到的那一秒异常,若不是法医连夜赶出的 dna 报告…… 太多的 “若不是”,凑成了这场侥幸的胜利。
下一次呢?
林纾从窗台上拿起那本没看完的小说,指尖划过封面那片寂静的森林。书里的主人公说:“黑暗不会消失,能做的只是让光明多亮一会儿。”
他忽然觉得,这话像在说自己。刑警这行,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战场,刚扑灭一处火,说不定另一处已经燃起浓烟。就像他口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警徽,冰凉的金属触感总能在迷茫时刺醒他 —— 选择这身制服的那天起,就该明白没有 “回头” 二字。
休假结束的前一天清晨,林纾推开旅馆房门时,檐角的露水正顺着瓦当滴落,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,洇出一圈圈深色的印记。
他背着收拾妥当的背包,帆布带子被晨光晒得温热,刘秧拎着两个装着当地特产的纸袋子跟在身后,粗麻绳勒得指节发红。!2,y,u,e¨d\u..-c.o?m!
袋子里的板栗还带着温热的潮气 —— 那是今早五点就去市集抢的,张婶家的糖炒栗子,壳薄肉糯,说是回去给队里的兄弟们分一分,让大家也尝尝这小镇的甜。
“真走啊?我还没吃够张婶家的米糕呢。” 刘秧咂咂嘴,回头望了一眼巷口那家冒着热气的早点铺。
蒸笼掀开时白茫茫的雾气正顺着木窗往外钻,混着桂花糖的甜香,在晨光里缠成一团软绵的云。
林纾笑了笑,拉开车门把行李扔进后备箱。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石板路,发出 “咕噜” 的轻响,像是在与这几日的宁静告别。
后视镜里,灰瓦白墙的小镇渐渐缩成一团模糊的剪影,檐角的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,最后被连绵的青山彻底吞没,只留下一道淡青色的轮廓,像水墨画里未干的笔触。
回去的路比来时顺畅些,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仪表盘上,映出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。刘秧靠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,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声音格外清晰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
“你看这张湖景绝了,” 他突然放大一张照片,“逆光拍的芦苇荡,白鹭刚好飞过,像不像画里抠出来的?”
又翻到一张老头下棋的照片,“还有这个,你看这老爷子皱眉的劲儿,跟咱审讯室里那几个硬骨头似的。”
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暖意,混合着刘秧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板栗的甜香。
林纾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放松,指腹摩挲着真皮方向盘上被磨出的细痕。那是多年握方向盘留下的印记,深浅不一,像幅抽象的地图。
脑海里还残留着小镇的余温:清晨巷子里的豆浆香,老板娘用粗瓷碗盛着,表面结着层薄皮;湖边老樟树下的阴凉,光斑透过叶隙落在地上,像撒了把碎金子;
还有小饭馆里那锅咕嘟冒泡的砂锅,排骨炖得酥烂,汤汁浓稠得能挂在勺上…… 这些画面像浸了水的棉花,沉甸甸地坠在心头,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柔软。
就在车子拐过一道山弯时,林纾的余光突然瞥见前方路面上有个异样的黑影。那影子趴在地上,像块被人丢弃的破麻袋,却又在极其缓慢地蠕动。
他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,abs 防抱死系统瞬间启动,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 “吱嘎” 声,车身猛地向前一倾,仪表盘上的摆件晃了晃,差点摔落。
“怎么了?” 刘秧被晃得一个激灵,手里的相机差点滑落,挂绳勒得脖子生疼。
林纾没说话,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—— 距离车头不过十米远的地方,一个人正趴在地上缓慢地爬行。
那人穿着件深色外套,此刻已被浸透的血迹染成深褐,布料被撕扯得像破渔网。每向前挪动一寸,地面上都会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,像一条被斩断的蛇在垂死挣扎。
“操!” 刘秧低骂一声,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,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 “咔嚓” 声,惊飞了路边草丛里的几只麻雀。
林纾紧随其后,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擂鼓。他蹲下身时,闻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,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