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的汗馊味，刺得鼻腔发酸，忍不住皱紧了眉。

那人趴在地上，像一截被暴雨摧残过的枯木，每一寸都透着触目惊心的狼狈。深灰色的外套被撕成了好几条破布，露出底下同样沾满血污的深色毛衣，毛衣的纤维被血浸透，板结得像块硬壳，能看出曾经的针脚纹路。最显眼的是后背，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肩胛延伸到腰侧，伤口边缘翻卷着，像被野兽啃过，暗红色的血与黑褐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，在破布间结成硬痂，又被爬行的动作蹭开，渗出新鲜的殷红，在地面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。

林纾的目光扫过那人的手臂，小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伤，有的深可见肉，白森森的筋膜翻露在外，有的只是擦破了皮，但都被泥土糊住，分不清是新伤还是旧伤。手背尤其严重，指关节处的皮肤磨破了一大块，露出底下粉嫩的肉，血珠正一滴滴往下落，砸在碎石路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

他缓缓蹲下身，膝盖压在碎石子上，发出细微的 “咯吱” 声。屏住呼吸时，能听到自己耳膜里的嗡鸣。目光落在那人剧烈起伏的后背上 —— 破布下的肩胛骨每一次耸动都显得格外艰难，像生了锈的齿轮在勉强转动，每一次起伏都比上一次更微弱。林纾伸出手，指尖先在离对方肩膀几寸远的地方顿了顿，才轻轻覆上去。

布料下的肌肉滚烫而僵硬，还在因为疼痛或恐惧微微抽搐，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