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扬猛的咳了几声,摁着那不堪重负的心脏,言语尽是威胁:“混账东西,长大了,翅膀硬了是不是?你就不怕我......”
“您又想拿她来威胁我?
这才过了多少年呐,您就把我当年亲手奉上的答案给忘了?
也多亏您,教会了我利益至上,您觉得我会在意她的死活吗?”
话刚落地,眼里闪过一抹厌恶,可刹那间厌恶被碾碎,再看去只有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“你......”许是冷静了下来,多了几分理智,语气渐渐归于平静,“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“她死后,我去过一次,刚好听见了你们的对话。”
骆映说得很轻,不仔细听,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。
“不许告诉你妈,再怎么说,她也照顾了你那么多年,泺泺心脏不好,你别气她。”
斑白的银丝在光下熠熠生辉,曾经扛起整个家的顶梁柱,仿佛在一瞬间落了皮,松了朽了,再也经不住风的摧残。
原来机关算尽的人,也会有真心待别人的时候......
呵......
单薄的身影被埋进和了血的泥土,壁面抠出的划痕,是生命陨落前的挣扎。
她看见了,但只是看着,看那曾给予她温暖的人,祈求旁观者的拯救,最终受不了折辱。
与世长辞......
谁让她选择带走袁衔桉,而不是她呢?明明她才是姐姐,是长女......
“爸,袁衔桉和黄泺,您只能选择一个,这不影响您的地位和权利,您......应该很好选吧?”
一声爸出口,骆扬一阵恍惚,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称呼,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再次听到。
多讽刺啊!
“映儿,我不会阻止你想做的事,但同样的我也不会再帮你善后。”
背在身后的手,抖了三抖,像是抗议又像是自我挣扎。
“所以,你还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,对吗?”骆映别开半个身位,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,“可惜了,她在你心里,终究比不过权力。”
“映儿,我......”
余下的话散在风里,骆扬站在原地,僵直的脊背不知不觉中又弯了些许。
再望去,周身空无一人,那些萦绕在耳边软软糯糯的笑声,仿佛是因年迈而产生的幻觉。
记忆里,不丁点大的娃娃会缠着他,买一个又一个的小玩意儿。
会抱着他的腿,奶声奶气的唤他,要举高高、要抱抱。
可不知什么时候起,爱缠着他的小孩,一夜间长大了很多。
不再到他面前晃悠,叽叽喳喳的,叨叨一天的糗事。
他是不是真的,不是一个好父亲?
欢,是欢迎的欢。
可“映”,也是欢迎的“迎”啊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