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徐乾初、涂二旦之流前来县衙控告裴家仗势欺人,县衙更没有派出过一个兵丁去裴家搅闹。至于杀了人家一家七口的恶事,更是无稽之谈,小人万万不敢啊!”
堂上众人听了,面面相觑,一时之间,谁也摸不清黄景燮说的到底是实话,还是在狡辩抵赖。无奈之下,众位朝廷命官只好先行退堂,到后堂商议对策。一番讨论后,决定立即派人前往盱眙县,查询有没有裴姓人家,同时调查有无徐乾初、涂二旦、马老坤、曹炳臣等这些人。
派出去的官差们日夜兼程,几天后回来复命。经查,盱眙县确实有裴姓人家,如今这户人家的族长正是裴廷楷。另外,也查出的确有名叫徐乾初、马老坤的人居住在盱眙县,但涂二旦、曹炳臣却毫无踪迹,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钦差吴玉纶与阿扬阿商量之后,果断发出飞签火票,下令缉拿全部案犯归案,同时也把裴廷楷带到了江宁。
裴廷楷到了大堂,面对上差的询问,一脸疑惑地说道:“大人,属下有个侄子的确叫做宝玉,但可惜的是,此人几年前就己经病死了。宝玉有个儿子,也就是属下的侄孙,名叫裴文章,平日里以经营南货为业,为人老实忠厚,从来不会惹是生非。”
“去年五月,我那侄孙文章倒真跟我提过这么一回事。他说在盱眙街头,偶然碰到冀州贩鱼的李士诚。那李士诚一见到他,就追着他喊宝玉。文章见李士诚把自己误认为是己经病故的父亲,心里虽然有些不悦,但也没多做解释。可那个李士诚,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,死命地用两只手抓住文章的胳膊,苦苦央求文章救救他,说是有人要杀他。”
“我那侄孙心善,问清楚原委之后,就带他回到那家徐姓人家开设的店子,质问姓徐的店主为何要欺负外乡人。姓徐的店主连忙摆手,说从未欺负过外乡人,更没有害人性命的歹意。我那侄孙也分不清谁的话是真,谁的话是假,于是留下李士诚便独自离开了。唉,可怜我那侄孙,去年十月,因为突患疾病,己经过世了。”
“另外,我裴家在盱眙县共有三十多口人,我的父母前不久回了保定原籍,我膝下有儿、有女、有孙孙、也有外孙,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,并无任何人遇害啊。再说,倘真有这等大事,我身为盱眙县的前任武官,手下弟兄众多,我家有难他们岂能袖手旁观,何须那个鱼贩子李士诚代劳?”
这一番话,让钦差与总督更是一头雾水,如坠云里雾中。盱眙知县黄景燮不认杀人劫财,事主裴廷楷也否认家人遇害。如此看来,那个李士诚分明是在妖言惑众,他所控告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。
要知道,诬告朝廷官吏,按大清律那可是要杀头的,甚至还会牵连家人。李士诚不过是一介市井小贩,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,竟敢如此铤而走险?办案大臣们心中满是疑惑,决定将徐乾初等一干人等传唤到公堂,让他们把事情说个明白。
徐乾初年纪大了,耳朵不太灵光,堂上太爷的话他听不太清楚,因此全由马老坤代为受审。马老坤一上堂,面对质问,眼睛瞪得滚圆,一脸茫然,不知所措。等好不容易理清事由,他立刻大声呼喊冤枉:“大人,小人不过是个在闹市中撂摊子卖布头的小商贩,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,哪敢去杀人啊!再说,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涂二旦、曹炳臣,至于李士诚,我只知道他是个从首隶冀州来的鱼贩子,其他的,我一概不知啊!”
从马老坤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,吴玉纶只好专门派了一个衙役,蹲在徐乾初的身边。堂上问一句,那个衙役就在徐乾初的耳朵旁边大声传一句。
徐乾初对于太爷的质问,同样是一脸懵。他颤颤巍巍地说道:“大人,小人己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,眼花耳聋,身体虚弱得很,多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,哪还有力气去杀人啊?”
“至于李士诚么,我倒是认识。去年西月十六,他从冀州贩鱼到盱眙,就住在我家的店子里。一住就是半个多月,时间长了,也就熟络了起来。到了五月初二那天,他突然掀翻了桌子,指着一个正在喝茶的客人破口大骂,他管那个客人叫涂二旦,问那个客人为什么要害他。那个客人被骂得一头雾水,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撂下茶碗就跑开了。李士诚还不依不饶,还要去追,幸好他雇佣的伙计王贵拦住了他,并把他搀扶到里面休息。当时正是晌午饭口之时,店里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,可以作证。大家都以为李士诚喝多了,也就没把他当回事,只当他是个酒鬼。”
“李士诚回屋之后,就没再出来过。第二天,他又恢复了常态,见人有说有笑的。谁能想到,到了五月初西,他又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