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就拉杨占清出去了。
阿依莎瞅着那快疼哭了的大个子,到底有点儿不放心,瘪瘪嘴,便也跟上去:“哎,等等,我也去。”
南宫离目送他们三人先后出了军帐,歪着脑袋想了想,道:“将军,您那位下属好像伤得挺严重,咱们要不要去看看?”
苏唳雪笑了一下:“没事,有人比咱们顶用。”
几天接触下来,她的军火师什么脾性,当统帅的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。
别看杨占清人长得憨大憨大,实际上可老实了,布机关的时候像个老江湖,泥鳅似的滑不留手,可一旦碰上军火、机甲之外的事,懵懂得就像个三岁孩童,又很爱惜眼前的女孩子,又想完成任务……到最后,实在没办法,就只好自己吃苦头。
这样的男孩子,又可爱又可靠,对于姑娘来说,你只要把他拿下了,他全听你的。
“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!说,这十年你在北境线到底勾搭了多少小姑娘?!”
南宫离去给苏唳雪拿氅衣,冷不丁瞥见桌上的信,气得忍不住跳脚。
整肃的人诧异地走过去,却见那信纸上不知何时赫然添了一抹红艳艳的唇印,显然是那顽皮邪性的异族小公主的手笔。而好巧不巧,此信她只在结尾处落了自己的款,还没写开头的称谓,看不出是给谁的。
“还有花?姓苏的,你挺会啊!前脚刚吃我豆腐,后脚就红杏出墙?!……不对,是前脚刚出墙,后脚就吃我豆腐!——哼!”
小丫头越想越生气,基本上已经决定要后悔来这一趟了。
苏唳雪叹了口气,坐到案前,把被小公主弄乱了的军报一张一张理回来,缓缓道:“殿下,你以为阿依莎是真看上我了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女孩子咬着红红的唇,垂着头,一下一下揉着衣角绣的银丝,一声一声地怨,“你太容易让人心动了,随随便便就能……”
瞧着她那受屈的样儿,黑衣黑甲的人忍着笑,轻轻将她手握住,打趣道:“殿下,雪砌娇贵,再这么揉搓下去,芍药花都要掉了。到时候,可就只剩一朵残花喽!”
孰料,小丫头一听这话,怔忡片刻,咧了咧嘴,似乎想忍却又不能,越憋越伤,到了极处,再无处排遣,突然胳膊一甩,冲着她怒吼:“残就残了吧!呜呜呜……反正,我也是残花败柳了!”
“不是,我没这意思……殿下!——呃……”
黑衣黑甲的人自知失言,一时懊悔极了,也心疼极了,忙不迭去起身安抚,却不慎冲开了先前封住的穴道,激得她心头忽悠一下,又痛得重重跌回去。
“唳……你!”
南宫离一方面吓得魂儿都没了,一方面还得拼命用理智控制舌头。
好想骂人。
她抿抿嘴,将人抱着,就像那天在白兔城、在这家伙床上那样贴心贴肺:“疯子,你快把内力拿回去。”
苏唳雪闭了闭眼睛,失焦的情况好了些,耳鸣也渐渐褪去,却听见了此生遭遇到的最外行的一句话,无奈道:“殿下,你当我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吗?内力给出去,哪有收回的道理?同理,你给我输的灵力能收回吗?”
“唔……不能。”小公主瘪瘪嘴,闷声道,“灵力就像水,一旦放出去,总归要往底处流的。”
“是啊,人也一样——强者应当帮扶、给予弱者,而不是欺压、索取。”黑衣黑甲的人靠在椅背上,缓缓道,“殿下不知,回纥王为了向契丹示好,竟要将她嫁给耶律倍,甚至拿二王子性命相要挟,逼她就范。”
“哈!这不就是一出戏吗?她不理就得了嘛。难不成纥王还能真杀了儿子?”
这是件极其虚伪的事。
要是父皇把剑横在南宫瑗脖子上逼她什么事,她简直巴不得他去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