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表情渐渐有些僵硬。
他自认在边关滚过风沙,是刀光剑影的血泊中走出来的战士,除了龙椅上的人会令他畏惧三分,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能让他忌惮的,更别说面前这人不过是个晚辈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不曾放在眼里的晚辈,此时此刻,竟让他脚底生出了寒意!
空气似乎凝结了,有杀意将要破冰。
宸王左右的亲卫察觉到气氛不对,已经提前将刀柄抽出半寸。
萧景渊跟宸王只有一桌之隔,只一身深沉的暗纹衣袍,背脊挺直,没有佩刀剑,明明处于劣势,却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。
宸王猛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事,萧景渊是燕王的儿子,燕王有三十万大军,掌天下三分兵权!
萧景渊可不是普普通通,可以任他拿捏的晚辈。
认清局势后,宸王咬了咬牙,退了一步,竟主动给萧景渊倒了茶。
缓和了语气道:“小侄别这么认真嘛,你也知道,本王回京后就处处受制,也委屈得很啊。也罢,说多无益,小侄心里不痛快,本王给你赔个罪。”
“小侄若是还难以释怀,本王便将那几个人交给你,随你处置便是。”
萧景渊接了他的茶,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。
面子功夫谁都会做,离了这里,暗地里如何较量就各凭本事了。
……
沈霜宁以为自己会烦得睡不着,可萧景渊走后没多久,她眼皮一搭,便沉沉睡了过去,连萧景渊回来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。
萧景渊并未离开太久,他带了套新的衣裳,还有一瓶药。
沈霜宁察觉不适时,睁开眼睛,便看见他正坐在一旁,手里握着药瓶,正垂眸专注地做着什么。
她迷糊了一会儿,直到感到下身一片微妙的凉意,才猛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,脸颊顿时染上桃花似的绯红。
“你做什么……”
她轻轻抽了口气,下意识缩了缩,却被他一只大手轻易按住。
“别动,就快好了。”萧景渊嗓音沙哑,眼帘都未掀一下,指尖沾了乳白的药膏,不太熟练地朝伤口处抹去。
又是一阵冰凉,沈霜宁的脚趾都绷直了,随即又蜷起,细声细气道:“够了,别再弄了。”
前世圆房后,也不曾这么体贴,沈霜宁自然无法习惯。
可这人有时候就是霸道得很,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。
萧景渊看了她一眼,道:“是我不好。这样可否舒服些?”
指腹温柔地抵着,带着药膏的湿润,轻轻揉搓。
明明那张清冷如神祗的脸庞半分邪念也无,甚至有几分带着愧疚的认真,可就是莫名让人面红耳赤。
沈霜宁白玉似的脸连带耳垂都红了,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,便抬脚踹了他的胸口一下,萧景渊也不躲,任她把气洒在自己身上。
仿佛此刻哪怕她拿着刀子捅他,他也不会反抗分毫。
“萧景渊,你怎么这么坏!”她嗔怒道。
萧景渊不懂如何哄人,只能垂着眼皮,苦涩地说道:“对啊,我怎么能这么坏呢?”
他要是好一点,像谢临热情,像裴执温柔,也许,她的心就不会跟别人走了。
沈霜宁突然就说不出话了。
好半晌,她才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辰时三刻。”
“阿蘅呢?”
萧景渊顺势把她的脚捞进怀里,微热的手掌将其握住,眼睛则望着她一脸羞愤的模样,安抚似的说道:
“你的丫鬟只是被宸王的人扣住了,没什么事,只是你一夜未归,家里该着急了,我便让她先回去报信,国公府只会以为你昨夜留宿在了苏府。”
“宸王不知道你在这里,至于抓了你的人,我自会处理,断不会给他们在外乱说的机会。”
沈霜宁质疑过萧景渊的人品,却从不怀疑他办事的能力。
能在皇帝手下做事的,行事都极其周密,他三言两语的背后定还做了别的事,只是他没说细说而已。
沈霜宁也不多问,只将自己的脚缩回了被子里,问道:“衣服带了吗?”
这个地方她待着不舒服,还是想尽快回去。
萧景渊于是将女子的衣物整齐放在床边,他想帮她穿衣,可这种伺候人的活他的确没干过,一时无从下手。
沈霜宁看他这般殷勤,非但不觉得甜蜜,反而很不自在,甚至生出一种警惕。
“我自己来就好,不敢劳驾世子。”
沈霜宁一手攥着身上薄薄的春被,另一只手一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