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樱说完:“你们要是觉得受不了,可以离开。EZ晓税蛧 首发”
芸惠不语。
饶是蓝隼再怎么迟钝,如今也反应过来她们说的是什么,当即表态:
“别说什么不择手段,那些人谁手上干净了?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,你要我死我也绝无二话,我这条命本身就是你给的。”
芸惠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,谢樱见状,也不好再说什么,推门出去。
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
……
自从得了谢樱一番煽动,几十张嘴上下传播,不多时就笼络到了许多人。
“小姐说的法子果真奏效,谁家不砍柴不挑水?你那天说一句,简直比我们之前说一万句都管用,”四儿爹面露喜色。
“你们那些乡绅地主,有参加吗?”谢樱问道。
“没有,”两人摇头。
谢樱:“也对,他们家中有长工,许多事情也不消他们自己上手,自然无动于衷。”
“我们是直接一起去县里,找县太爷吗?”
谢樱摇头:“不行,这样会被暴力镇压。”
“我先替你们写一封陈情书,然后你们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出来,作为代表,去县衙将这个东西递进去。+b\q′z~w?w·._n\e·t?”
“为何非要写这个?”众人不解,“先不说那些门房会不会给我们送信,就算送进去了,那狗官会不会看?”
“就算他看了,要是恼羞成怒怎么办?”
谢樱冷笑:“要是恼羞成怒那才好,到时候你们办事儿不是更方便了吗?”
“这叫先礼后兵,到时候就算是追究下来,也是他官逼民反,这陈情书是在救他,若是他真的不知死活置之不理,到时候午门斩首的,就是他这个科甲正途的知县。”
“那要是他们官官相护怎么办?”
谢樱拖长了音调:“放心,激起民变这样的罪责,谁也担当不起,更何况盯着他位子的人也不少,到时候自然有这些人给我们出钱出力。”
知道内情的几人,忽然想到谢樱在朝堂搅出的腥风血雨,心中顿时有些后怕。
“小姐,万万不可……”
谢樱笑道:“想什么呢,我的意思是,这个县令出了事儿,朝廷如果不从京城派新的县令来,那些等了许多年的老举人就有出仕的机会了,所以他们比谁都盼着县令倒霉。”
“你又怎么知道,这些人当中,没有人有个厉害的同乡或者远房亲戚呢?”
本朝读书人做官有两条路,考得好的中进士赐官身,但自然也有那些死活考不上进士的老举人,这些人只要有缺,也可以排队做官。微趣暁说王 更欣最哙
尤其是县令这种说大不大,但也能算个地头蛇的官。
他们比谁都盼望着县令倒霉。
谢樱磨墨落笔,一气呵成。
“这……”识字的几人看着谢樱写的陈情书,瞠目结舌。
“怎么样?我是不是写的很好?”谢樱一脸得意。
“不是,哪有这样写陈情书的?”赵明揉了揉眼睛。
“能说明道理的就是好文章,我实在写不出那种文绉绉的东西,”谢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余闻:“大道之行,天下为公。”山川林薮,本天地所生,以供万民之养,育群生之繁。今有盗林一案,敢祈大人详察其情,怜而宥之。
窃林者,十余人,皆为山中黎庶,家贫彻骨,幼失怙恃,伶仃孤苦。虽躬耕勤作,然仓廪罄空,炊烟几绝,环视四壁,家徒四壁……实乃求生之举,非恶逆之行。
古之仁人,以民为本,矜恤孤穷。《周礼》云:以保息六养万民:……。今黔首困厄潦倒,濒于绝境,况于山林伐木取薪自古有之,何罪之有?
……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然君民如父子,子所获谷粟贡于父,今子取父薪聊以果腹,何罪之有?
张公心怀四海,是以思得新政之策,欲使国盛民殷,然大人所为,实与张公之所为相悖也,倘或激起民变,则万劫不复哉。”
这文章关键不在什么习惯,君民父子之类,前面的长篇大论都是铺垫,关键在后面几句。
二人伸手要拿,被谢樱收回。
“你们先选好了代表,再来我这里拿书信,”谢樱一面说,一面将文章再抄一遍,叠好放在袖中。
二老忙不迭的出门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