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司忱垂眸,视线轻飘飘扫过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披肩。
对于这样的天气,已经不算薄了。
想起温久那单薄的身躯,顾司忱觉得她才更需要羊绒披肩。
“你进去吧,我在外面抽支烟。”
“行。那我在里面等你。”宋轻雨说完,匆匆跟进去。
顾司忱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,黑眸深深,若有所思。
——
清创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着明亮的灯光和隐约的交谈声。
顾司忱停在门外,没有立刻进去。他刚抽完一支烟,身上有淡淡的烟味,却依旧抵不过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,冰冷、忙碌,无孔不入。
门内传来护士刻意压低,却难掩震惊的声音——
“……天呐!她这是遭受暴力了吗?好多伤!”
“这后背的伤,看着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开的一样,皮肤都绽开了,看着真吓人。”
“这是最近的伤,你看她胳膊上的那些淤青……看着像是仿佛被用力抓挠留下的指痕。颜色深浅不一,时间跨度应该不少了……”
“肩胛这里……擦伤面积很大,还有划痕……应该是被强行推搡或者在地面拖拽过……”
“还有脖子里的这些痕迹,怎么那么像暧昧之后留下的?”
护士的交谈断断续续,纵有职业的冷静,却依旧被那遍体鳞伤震惊到。
顾司忱听着,眉心一点点地蹙紧。
指痕?拖拽?擦伤?
一个佣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?
护士走后,顾司忱推门走进去。
里面的光线柔和了一些,温久躺在靠墙的那张床上,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白色床单。
她好像睡着了,或者说,是镇静止痛的药物起了作用,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铺开在枕头上,露在被子外面的小半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她的眼睑下是浓重的青影,嘴唇干裂,护士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,宽大的领口微微敞开着,露出里面纤细脆弱的脖颈,和一小截锁骨。
顾司忱也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痕迹,看着像草莓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