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时钟文松也没有往坏处想,他笃定马建军不会忽悠自己。\秒~蟑¨结/暁′税.网^ +更·辛-蕞+筷.
以前上学时,俩人坐一张课桌。
那时候学生都是从家里带馒头,在学校的食堂里加热后吃。
马建军家境好一些,每次吃饭时,他都把自己掺了麦子面粉的玉米饼,分给钟文松一半,再把钟文松的黑菜高粱面窝窝头掰走半拉。
怕钟文松心里不安,还故意对他说,自己就是想吃他的黑菜窝窝头。
天知道聂大梅做的黑菜窝窝头有多难吃!
钟文松当然是知道的,又硬又酸,难以下咽。
和马建军的玉米白面馍,根本没法相比。
这样的交情,让钟文松觉得,这一辈子,马建军是绝对不会坑自己的。
再说了,他有啥坑自己的呢?不就是买香草种子的二百六十块钱吗?
难道他因为二百多块钱,值当坑骗昔日关系这么铁的老同学么?
何况他还给自己寄回了香草种子,那总不会有假吧!
又拖了一个多月,天都下起了小雪,眼看离年关不远了,马建军那边还是杳无音信。
李停又说了几次,钟文松的心里也有些动摇了,他决定亲自去马建军的老家马家村一趟。+b¢o+o_k′z¨u¢n¨._c+o?m~
他的爹和娘都还在老家,最起码他爹娘得知道他的消息吧!
上高中的时候,钟文松就随马建军来过他家。
因此虽然过去了十几年,村里增添了不少青砖灰瓦的房屋,间或有一两座楼房,钟文松通过认真辨认,还是准确地找到了马建军的家。
主要是因为马建军家的房子,还是十几年前,钟文松来这里时的那座老瓦房。
和周围新盖的崭新高大的瓦房平房相比,这座老旧的房子,早就没有了十几年前的气势,甚至显得是那么的破败不堪。
钟文松推开摇摇晃晃的院门,打量着这个萧条的院落。
他心下疑惑,按说马建军现在承包农场,经济条件应该是很好的,怎么连家里的房子也没有翻修呢?
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簸箕,步伐蹒跚地从堂屋里走出来。
钟文松仔细看了看,像是马建军的母亲。
但是比起十几年前自己见到的妇人,最起码得苍老了三十岁。
老妇人看他迟疑地望着自己,语气冷淡地说:“你来也没有钱——他欠你的钱你找他要去,我这一个老太婆,除了这条烂命,一分钱也没有!”
钟文松听马建军的娘说出这样的话,心里打了一个冷颤。′精?武_晓′税_徃^ ¨埂.欣~醉,快/
他赶快往前走了两步,说:“婶子,你认错人了,我不是来要钱的。我是建军的同学,以前来过你家里的。”
老妇人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睛,正式打量了钟文松一眼,皱着眉头说:“你不是来要钱的,那你是来干嘛的?”
“这两年凡是来找他的,都是来要钱的。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同学,是来干啥的,来这里也找不到他。”
钟文松一听大惊,连忙问老妇人怎么回事。
老妇人看他是真的不知道,才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原因。
马建军前些年跟着一个亲戚学做买卖,确实挣到了一些钱。
可是他那个亲戚不光带着他做生意,也带着他吃喝嫖赌,最后还染上了吸毒。
“就那些面面,一小撮,就吸去了一间房。”老妇人撩起衣角擦着泪,“最后生意也不做了,家里能卖的都卖了。”
“儿媳妇还算有良心,回娘家去住,把孙子也带去了。”
“抽的实在不行了,他爹用绳子捆着他,任他躺地上哀嚎。”
“他爹去干活了,让我在家看着他。他清醒一点儿,就哭着求我把他放了。看着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我哪里能像他爹那样狠得下心啊!”
老妇人又哭起来:“我就不明白啊,我那么个懂事理的好军儿,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了呢?”
“你把他放走了?”钟文松听到这里,哪里还不明白,马建军确实骗了自己。
从他懂事起,老钟就告诉他,人一旦染上赌和毒,这辈子就算是毁了。
那些赌徒和烟鬼,为了筹赌资和毒资,他们会六亲不认,不择手段去搞钱。
“嗯,走了,打那起就没回来过。”老妇人擦擦眼泪点点头,“他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