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撞令郎没有停!
倒下的人成了同伴的踏脚石,后面的盾牌手立即补上位置,十几人挤近缺口,嘶吼着将沉重的撞木抡起来,试图捣向铁甲车的结合部。+p?i?n_g+f,a¢n¢b_o~o.k!.~c_o^m,
“手雷!”王烈厉喝。
几个黑乎乎的椭圆形铁疙瘩冒着嗤嗤的白烟,从仓墙垛口和铁甲车上方抛掷出来,打着旋,落向挤在通道口的人群。
“轰隆!”“轰隆!”爆炸声不大,但气浪裹挟着碎片横扫开来。
抬木的撞令郎惨叫着倒下,残肢断臂和碎木片飞溅,通道口一片狼藉,被血腥和内脏碎末填满。
血腥味冲天而起。
任得敬在高处面无表情,只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,用拇指狠力掐了一下金扳指上镶嵌的玉髓,一丝疼痛传来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更加冰锐的寒光。
“西仓墙有人!”眼尖的一连长突然指着西侧仓墙声音急促地大喊。
撞令郎一支小队趁着正面混战吸引了火力,竟不顾惨重伤亡,如蚁附般攀爬陡直的仓墙!
有人用挠钩勾住了墙垛,有人踩着同伴的肩背向上硬冲!仓墙上方,守军探出身,枪刺猛捅,石块猛砸。
王烈冷静地发令:“掷弹筒,三发急射,西墙根下!”几名守军一边手脚麻利地调整着掷弹筒的射距,一边填装弹药。
片刻,“嘭!”“嘭!”“嘭!”几声闷响。?c¨h`a_n~g′k′s¢.+c~o/m_
炮弹沿着低矮弯曲的弹道落下,精准地砸在仓墙脚下堆积的人群中猛烈炸开!
大团的火焰和冲击波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,碎石、泥土、尸块和残破的盾牌被抛上天空。
攀爬的士兵惨叫着坠落,墙根下变成一片火海。
“二狗子!!”
锁头是一个身材壮硕得像小山的撞令郎,在震耳欲聋的轰鸣、同伴凄厉的死亡嚎叫和呛人的硝烟中,看到身边的老乡二狗子的半边身子被一块炙热的弹片豁开,眼珠瞬间就红了。
前方是仓院正门西边一个稍宽的缺口,掷弹筒虽然清除了第一波攀墙的夏兵,却也把西墙轰开了一个几尺宽的豁口!
烟雾尚未散尽!
豁口后面,几个守军正准备将一桶滚烫的火油推过来。
锁头嘴里死死叼着半根嚼烂的麦秸秆,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,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。
他肩膀下沉,撞开了前面两个有些发愣的同袍,如同一头蛮牛般冲了出去。
他的眼睛布满血丝,瞳孔里只剩下那个冒着烟的豁口。
泥土、碎石、湿滑的内脏碎片混合着粘稠的血浆在他脚下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。
一个守军刚在豁口冒头,燧发枪还没举起,锁头沉重的环首刀便带着风声斜劈而下,从肩膀到肋下,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地传来。
温热粘稠的液体喷了锁头一脸,咸腥味儿冲进鼻腔,那是混合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。-衫′巴?看_书/网^ ^醉′歆`蟑*洁¢耕-辛~快?
他感觉不到害怕,胃里一阵强烈地翻腾后是彻底麻木的冰寒。
他竟然冲进去了!
豁口不大,锁头刚冲进相对空旷的仓院空地,迎面而来的就是几支燧发枪刺。
慌乱间一脚踏进一个浅浅的炮弹坑,被一具软绵绵的尸体绊倒!
人还没爬起来,一支枪刺便带着风声狠狠捅向他后心!
“铛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!
一个跟锁头差不多高矮、同样面庞黝黑,左脸却有一道深长刀疤的汉子猛地扑过来,用粗厚的刀脊硬生生替他荡开这凶狠的一矛!
矛尖却刺穿了他自己肩头的甲片,在胳膊上划出了一道深口,鲜血瞬间浸湿了里层土灰色的布甲。
“疤脸!”锁头认出是同营的老兵油子。
疤脸疼得龇牙咧嘴,脸上那道旧伤疤在肌肉牵动下扭曲如蜈蚣,猛地发力顶开长矛,反手一刀将矛杆砍断,口里骂道:“日你祖宗!想他娘的独吞头功?”
“压上去!给后面的开道!”他声音嘶哑地吼叫着,不顾背上的伤口,和锁头背靠背,一人一把刀,死死挡住豁口内侧,为后面的撞令郎争夺登陆点。
豁口外的撞令郎看到了希望,再次嚎叫着涌了上来。
缺口顿时变得无比拥挤,刀与矛疯狂互啄撕咬,喊杀声震天响起,绝望和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