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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本是极知礼之人,却偏偏在病时,对你表现出近乎痴恋的模样。沉姝,你与他,到底是怎么牵扯上的?”
沉姝愣住了,脸上的镇定差点挂不住。
她想过大夫人不好糊弄,却没想到会联想到她和湛陵之间必有牵连。
沉姝眼角微跳,一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,一边装出错愕神情:“夫人息怒我、我也不知世子为何如此。沉姝从未敢僭越半步,从未与世子殿下有任何私下接触,今日之前,更是未曾多言过一句话”
她说着顿了顿,尤豫片刻,还是小心翼翼地低声道:
“或许或许是因为我曾在宴席上为世子递过药汤?那日世子头晕,我也是不敢怠慢”
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忐忑与无辜,又象是真的惊慌得不知所措。
大夫人听完沉姝那番话,神情未动,眉心却越皱越紧。
自然不信的。
沉姝是什么样的人,她看得太清楚了。
表面一副温顺躬敬,实则骨子里是最会攀附权势的那种人。
以前在二房面前装得乖巧,说是忠厚老实,实则那点心思全写在眉眼里。
那时候她懒得管,沉姝不过是个远房亲戚,又是勾搭二房的人,愿意去勾勾缠缠便随她去。
可如今不一样了。
如今牵扯到的,是自己的亲儿子,是侯府的世子,是未来的一家之主!
大夫人忽然问:“你不是回乡下老家了么?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侯府?怎的还没走成?”
沉姝心头一紧,忙垂下眼睫,声音躬敬:“是二少爷带我回来的,我本也没想回来,是二少爷坚持,说”
她声音越发低下去。=#?6?~?1?_看.书-网° _:×免?^?费?阅2±读>`£
这话一出,大夫人果然挑了下眉。
半晌才淡淡地问:“哦?那你如今是从湛丞不成?”
沉姝连忙摇头:“不敢二少爷怜惜,民女心怀感激,但自知身份微末,断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大夫人面上不显,眼底却越发深沉了。
她不是不知道湛丞那孩子脾气暴躁、性情偏执,对旁人没什么耐性,若不是存着点特别的心思,怎会硬生生把沉姝带回来?
而且大夫人现在巴不得她跟二房那位拉扯。
沉姝回到自己的院子时,院中丫鬟早就散了个干净。
她刚踏进门坎,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轻步声。
回头,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,手里捧着一封信似的帕子,躬敬地递过来,又低声传话:“夫人让姑娘早些收拾行李,近日就回去。以后也莫再踏进世子院子一步。若姑娘舍不得侯府,夫人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。若是从了二少爷,自有你一席之地。若不愿”
话没说完,只是顿了顿,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,便行了礼退下。
沉姝站在门前,听着那脚步声远去,才缓缓捏紧了手中那方帕子。
她听懂了。
大夫人这是不想再让她沾上湛陵半点,甚至连侯府都容不下她的意思了。
不是赶人,就是逼她成为其他女人。
也就是不想让她跟湛陵有牵扯的机会。
沉姝来到屋内,坐在椅子上。
此刻她脑子还有点乱。
湛陵有精神分裂症这件事,她真的没想到。
那个温润如玉、礼数周全的世子爷,竟然会突然变脸,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,还当众说喜欢她?
沉姝掐了掐眉心,只觉得胃都有点翻腾。
她不是害怕,是震惊。
更震惊的是,湛陵那另一面竟然还是个“爱她成痴”的疯子?
沉姝这一次有了智商,她很快联想到上次湛陵中药。
难道她那个啥的时候,是这个人格在线?
哎哟喂。
所以另一个正常人的人格才对她没有任何反应。
自己这是找错了人求恩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