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姝一脸的疲惫。
她抬起头,看了一眼房间。
本来以为自己回来,最先碰见的会是湛丞,结果回来一路都没看见人。
前面还死死盯着她的疯批,现在倒是一下子就没了踪影。
想到那个侍卫。
湛丞已经找到了药方,但是他没拿出来。
现在人又不见了。
看来他真的去预谋造反这件事去了。
她又心惊胆战地回想着大夫人那句“要么从了湛丞,要么赶紧滚”,指甲扣着桌面,几次都差点破皮。
她当然想走,越快越好。
可现在走得了吗?
湛丞那张嘴毒归毒,他说弟弟没事,估计是真的。
可她自己要是没拿到那份解药——
现在出去不就等于主动去染瘟了?
当街扑倒在地,连带把她弟弟也搭进去,那才真是脑子坏了。
沉姝咬牙。
她得熬着,等拿到解药再走。
等她有了解药,她就能跑得干脆利落,谁也别想拦住她。
沉姝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,脑子一团浆糊,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了恐怖片。
瘟疫传得极快,才一晚功夫,外头就已经传来两条街封锁、三家满门病倒的消息。
沉姝坐在屋里,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桌面,一边听院外婆子低声嘀咕,一边心里越发发凉。
她曾经幻想过,如果是天花那种她认得出来的,自己还能凭着那点可怜的医学常识搞出个“牛痘种痘”来混个救世名医的名头,说不定还能一跃成宫里御医第一人。
结果现在呢?
架空世界,病也是架空的。
这鬼地方的瘟疫压根就不是她认得的东西,也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喝醉了胡写,发病象风寒,死得象中毒,传播又象麻疹,全程乱来。
她连个对症思路都找不到,除了天天跟着吓唬自己之外,毫无作为。
沉姝一想到这,满脑子都是一把辛酸泪。
别人穿越者不是医术满级就是系统傍身,动不动就空间戒指、万能药水、鉴婊识绿雷达、皇子排队送爱心。
就她,什么都没有。
金手指没分着,系统也没绑定,开局就修罗场,每天都是被迫营业。
湛丞一疯,湛陵一变,她连个喘息机会都没有,走一步算一步。
沉姝正琢磨着怎么偷溜进湛丞的院子搞点“解药”,结果还没实施计画。
当晚,她房内的木窗,就被人从外头撬开了。
夜黑风高,房里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。
沉姝下意识一缩,手却已经悄悄摸到桌角那把簪子上,指节微微一紧。
接着,一道黑影翻身跳进屋内,动作干脆利落,衣袍未起半点声响。
沉姝眯了眯眼,反而没慌。
等到那黑影落地,在烛火下露出侧脸,她才轻轻地“哟”了一声。
沉焕。
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。
湛丞那位传说中的“好基友”,原书中沦落为炮灰的将门世子,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藏着一肚子狠劲的男配,脸长得好看得离谱,是那种一出场就能让人误会他是贵族系男主的长相。
此时,他一身夜行衣,脸色苍白,眼神却亮得渗人,在那昏黄烛火中看着她。
沉姝一时间有点恍然。
她怎么总是夜里见到这人?
而且每次来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,轻手轻脚。
还都挑夜黑风高的时候,跟偷情似的。
“你——”她刚眨了眨眼,话还没出口,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。
沉焕手掌温凉,指节修长有力,掌心还残着夜风吹来的冰意。
他眸色微敛,贴得很近,几乎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。
“别出声。”他低声道,嗓音哑得象砂纸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