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声道:“明天我陪你练练,活动开筋骨就好了。” 他的话语简洁,却带着兄长沉甸甸的关心。
“谢谢大哥”凌睿对着凌骁笑了笑。
凌渊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。他没有说话,深邃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火焰,先是落在妻子阿璃身上。火光勾勒着她依旧温婉却更显坚毅的侧脸,那专注为他准备食物的样子,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,夹杂着深深的思念和愧疚。分别太久,守护部族的责任让他亏欠了这个家太多。他的目光在阿璃身上停留了许久,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温暖刻进灵魂深处。
阿璃似有所感,抬起头,正好撞进凌渊深邃的眼眸里。那目光中蕴含的千言万语——思念、疲惫、歉意、依赖——让她心头猛地一颤,握着骨刀的手指微微收紧。她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而理解的微笑,轻轻摇了摇头,仿佛在说:“回来就好,我都懂” 无声的情愫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流淌,胜过千言万语。
凌渊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开,落在安静进食的凌睿身上,看着少年略显笨拙却努力的动作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。最后,他看向凌骁和凌玥,看着他们褪去稚气、越发沉稳坚毅的脸庞,那份作为父亲的自豪感悄然升起,冲淡了些许疲惫。
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塘边,分享着简单的食物。山洞里很安静,只有火焰的噼啪声、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,以及洞外偶尔传来的、被厚重兽皮帘隔绝的风声。没有过多的话语,这份劫后余生的团聚本身,就蕴含着巨大的安宁与力量。凌渊拿起阿璃特意为他盛好的、加入了恢复元气草药的浓汤,慢慢喝着。汤的温度和其中蕴含的妻子的心意,顺着喉咙滑下,熨帖着他消耗过度的脏腑,也熨帖着他长久奔波的心。
“渊”阿璃轻声开口,打破了宁静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,“那雷云隼王安置妥当了,还有墨甲”
凌渊放下石碗,声音低沉平稳:“嗯。隼王伤势虽重,但‘蚀骨之瘴’已拔除干净,本源尚需时间恢复。此刻正在‘巨杉之心’祭坛旁,由墨甲亲自守护。墨甲引动地脉之气,布下守护结界,鹿婆婆也会定时去查看,助其恢复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墨甲消耗亦不小,正好借守护隼王之机,一同汲取祭坛溢散的生机和地脉之力恢复自身”
阿璃闻言,松了口气:“墨甲守着就好。有它在,那隼王当能安心恢复” 她对墨甲兽有着绝对的信任。
凌睿听着父母的话,努力地嚼着肉块,绿眼睛里若有所思。他咽下食物,有些迟疑地开口:“父兽那隼王,它很强。我能感觉到,它恢复后,会是部族很大的助力。” 他对强大生命气息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。
凌渊看向凌睿,微微颔首:“不错,古巫灵契已成,它将是守护铁杉林的天空之盾。” 他肯定了凌睿的判断,也强调了契约的约束力。
就在这时,洞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、略显急促的脚步声,停在厚重的兽皮帘外。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:“族长,长老命我禀报,巡林队已按您的吩咐整备完毕,由凌石队长亲自带领,共三队精锐,将于第一缕晨光出现时出发,向北深入一百五十里。各部族备战指令也已传达,岗哨轮值加倍,‘铁杉壁障’法阵已全功率运转。”
洞内的温馨气氛微微一滞。凌渊的目光瞬间变得沉凝锐利,仿佛刚才片刻的温情只是错觉。他沉声道:“知道了。告诉长老,巡林队务必谨慎,遇异即报,不得贪功冒进”
“是” 洞外的战士应声,脚步声迅速远去。
洞内重新安静下来,但空气里却多了一丝无形的凝重。北方的阴影,即使在这温暖的山洞中,也挥之不去。
凌睿似乎被这突然的禀报打断了思绪,他放下手中的食物,翠绿色的眉头微微蹙起,带着一丝困惑,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山洞深处那坚实的岩壁方向——岩壁之后,正是“巨杉之心”祭坛所在的方位。他绿宝石般的眼睛里再次掠过白天曾出现过的、难以言喻的茫然和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。
“阿睿”凌玥敏锐地察觉到二哥的异样,轻声问道,“怎么了,不舒服”
凌睿回过神,摇了摇头,眼神还有些恍惚:“没,没什么。就是,好像,感觉那边”他指了指岩壁深处,声音带着不确定,“有什么东西,在呼唤,很熟悉又很模糊” 他努力想抓住那丝感觉,却像指尖流沙,徒劳无功。
阿璃和凌渊的目光瞬间交汇,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与凝重。凌睿这指向祭坛的、莫名的感应,绝非偶然。
凌渊看着次子困惑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