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着?快回房间去睡,仔细着了风。”
耳边传来父亲无奈的笑声,接着便是一阵推晃。
“阿耶!”
温清宁突然呼喊着起身,转头看向身边,是两相和的伙计,不是会唤她乳名的父亲。
原来她不知不觉中竟然坐着睡着了。
伙计被她吓了一跳,往后退了一步,指了指桌上的羊汤:“要不要帮您热热。”
温清宁扯出一个笑容:“可以收了,多谢。”
伙计望着回房的女子,看到房门关上后亮起的烛火,摇了摇头,老气横秋道:“没依没靠,怪可怜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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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“咚咚咚”的开门鼓在皇城门上擂响,均匀的鼓声传至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,西百声后,宵禁结束,坊门大开。
温清宁挎着鼓囊囊的锦袋,打着哈欠,顶着两个黑眼圈,从屋里出来,开口点了碗饧粥,一个素饼,吃过后将一个小布袋交给伙计:“这里放的是辟秽丹,小院东屋打扫出来后可以燃上一丸。”
交代完,又打了个哈欠径首出了客栈大门,沿街往北走去。
天色尚未大亮,路上行人却不少,上朝的、上值的、赶早出城的,还有那背着行囊入城的,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。
听着那些熟人见面的寒暄声,温清宁走的不紧不慢。
她并未去京兆府廨,而是先转去了位于长寿坊的县廨。
县廨外,一个驼背弯腰的老翁正在洒扫,温清宁快走几步上前,唤了一声:“张叟。”
张叟停下动作,侧抬着头去看,惊喜道:“小娘子!您回来了!老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!”话才出口,声音己经哽咽。
“见您还在这,我就放心了,家中可还好?”温清宁问道。
张叟带着哭音说道:“好,有这份活在,我家老婆子又有悲田养病坊的收入,孙子在书林读书又不花钱。多亏了温公,我们这日子比过去有盼头了。”
他拿袖子抹了抹眼睛:“小娘子来这是不是要办事?他们还都没上值呢”
大陈规定官员上衙时间为卯时,现在离上值还有半个时辰。
温清宁点点头:“我来拿过所,前头托人送来续时,今儿来问问办好了没?”
张叟脸色一僵,犹豫着开口:“里面新换了不少人,都是生面孔,要不您说个住处,老汉取了给您送过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