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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苏昭后颈的血脉印记突然烫得惊人。
她踉跄两步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:黑轿的帘布变成了蛇信子,红姨鬓边的珊瑚渗出黑血,连阿福的背影都长出了尖刺般的骨节。
铜哨声再次响起,这次苏昭听清了——那不是阿福的哨音,是血脉在共鸣时发出的尖鸣,像极了血月那晚,裴砚骨笛里渗出血珠的声音。′k?a·n?s?h`u/b`o_y,.,c~o-m·
苏昭后颈的血脉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,她眼前的黑轿帘布正扭曲成青灰色的蛇信子,吐着腥气直往她面门扫来。
那个背影像阿福的少年转过半张脸,眼眶里没有眼珠,只有两团跳动的生魂香——原来那补丁歪扭的灰布衫下,是具被剥了皮的躯干。
!"昭昭!"裴砚的声音像根刺扎进她混沌的意识。
他掌心的藏魂钉硌得她生疼,那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窜,总算压下几分灼痛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裴砚的手,半边身子探向那具"阿福"的躯壳,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道半透明的丝线,正泛着幽蓝的光往黑轿里缩。
"引魂丝。"裴砚的声音沉得像块铁。
他盯着那根丝线没入轿帘的方向,喉结动了动——十年前问魂宗典籍里的记载在他脑子里炸开:引魂丝,以生魂为饵,专钓血脉者的命魄。
林九敢在鬼市用这东西,要么是笃定没人能救,要么......
轿帘"刷"地被掀开。
穿玄色大氅的男人跨出轿门,左脸的"逆"字烙痕在血雾里泛着青。
他指尖勾着引魂丝的另一端,冲裴砚笑时露出染了烟渍的牙:"小友好眼力。"他瞥向苏昭手腕的丝线,"不过现在才认出来,晚了。"
苏昭这才看清那丝线的末端——竟串着七颗半透明的珠子,每颗里都锁着个挣扎的孩童魂魄。
最末尾那颗泛着淡金,和她血脉共鸣时的光色一模一样。
"阿福......"她嗓音发颤。
那颗金珠里的小身影正拼命拍打着珠壁,腕上的"昭"字结被撞得歪歪扭扭——是阿福。
林九顺着她的视线轻笑:"你那拾荒队的小崽子,生魂纯得像块玉。"他扯了扯引魂丝,金珠里的阿福猛地撞向珠壁,"本来想养到血月再用,谁知道这丫头血脉觉醒得倒快,倒省了我找引子的麻烦。"
苏昭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想拔刀,可握刀的手被引魂丝勒得青白;她想喊裴砚,可喉咙里像塞了团血棉。
最后只能盯着裴砚,眼底漫上绝望——他还是那副痴傻模样,肩膀缩着,眼神发直,哪有半分血月夜吹骨笛的狠劲?
"砚砚......"她唤他,声音细得像游丝。
裴砚突然抬起头。
他的眼尾红了。
十年前暗渠里的血味突然涌进鼻腔——问魂宗的长老被妖物开膛破肚,宗主的护心镜滚到他脚边,镜面还沾着温热的血。
那时他缩在阴沟里,听着林九的笑声说"逆徒";现在他站在鬼市血雾里,听着林九的笑声说"血饵"。
"昭昭。"他轻声应她,抬手摸向自己领口。
破褂子被撕开的瞬间,月光从血雾里漏下来,正照在他胸前的护心镜上。
青铜镜身刻着问魂宗的九瓣莲纹,纹路里还凝着半干的血——那是他昨夜用刀尖挑开锁魂印,混着十年的血养出来的。
林九的瞳孔骤缩成针尖。
他踉跄后退半步,玄色大氅扫翻了路边的蜜罐:"你...你是裴家余孽!"
裴砚歪头傻笑,手指摩挲着护心镜上的血纹。
锁魂绳从他袖中窜出,像条活物缠上引魂丝。
那是用他十年的指甲磨成的,每根绳须里都浸着问魂宗的禁咒。
"裴家?"他扯动锁魂绳,林九手里的引魂丝发出刺耳的尖鸣,"我只记得昭昭给我擦过药。"
苏昭看着他掌心渗出的血——锁魂绳每动一分,他的掌心就多道血痕。
那些血珠滴在护心镜上,莲纹突然泛起红光,将引魂丝灼出个焦黑的洞。
阿福所在的金珠"啪"地裂开,小少年的生魂"嗖"地窜进苏昭心口。
林九的脸白得像张纸。
他狠踹黑轿,轿底窜出七只青眼鬼猴,张牙舞爪扑向裴砚:"走!"他扯断引魂丝,转身钻进轿帘,"这小子...这小子是问魂宗的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