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!"
裴砚拽着苏昭往巷口跑。
鬼猴的尖啸在身后炸响,锁魂绳还缠在他掌心,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,开出一串红梅花。
苏昭能感觉到阿福的神魂在她心口发烫,像团暖融融的小太阳。
"砚砚的手......"她哽咽着去碰他渗血的掌心,却被他反手握住,塞进怀里。
"别碰。"他的声音哑得厉害,"锁魂绳见血认主,你碰了要疼的。"
他们跑出鬼市时,血月刚爬上镇灵碑。
碑身的紫斑比之前更浓了,像团化不开的淤血。
苏昭回头望了眼,鬼市的灯笼已经灭了,只余林九的黑轿在雾里若隐若现,像头蛰伏的野兽。
苏府的角楼出现在视线里时,裴砚的脚步慢了下来。
他扯过破褂子遮住护心镜,又揉乱头发,重新变成那个缩着肩膀的痴傻赘婿。
"三小姐。"门房老周打着哈欠开门,眼神在裴砚渗血的掌心扫过,"这么晚才回?
大老爷和二少爷在正厅等着呢。"
正厅的灯笼隔着雕花窗透出冷光。
苏昭推开门时,苏全正捏着茶盏看账册,苏凌靠在椅背上擦佩刀,两人的目光同时扫过来,像两把淬了毒的刀。
"阿福找到了?"苏全放下账册,目光落在苏昭染血的袖口上,"你这是......"
"没找到。"裴砚抢在苏昭前头开口,傻笑着挠头,"昭昭看见个像阿福的,追过去才发现是要饭的。"他举起渗血的手,"摔...摔了一跤,蹭破点皮。"
!苏凌的刀尖"咔"地抵住裴砚下巴。
他盯着裴砚眼底未褪的暗芒,冷笑:"赘婿什么时候学会夜探鬼市了?"
苏昭挡在裴砚身前。
她后颈的血脉印记还在发烫,阿福的生魂在她心口跳得厉害。
她能听见苏凌佩刀上的铜铃在响,和鬼市红姨腕子上的银铃一个调子。
"二哥哥。"她扯了扯苏凌的衣袖,"阿福还没找到......"
苏凌收回刀,目光却仍像钉子似的钉在裴砚身上。
苏全叹了口气,合上账册:"先去处理伤口吧。"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,"镇灵碑的紫斑越来越重,最近别乱跑。"
裴砚跟着苏昭往偏院走。
月光透过树影落在他脸上,照出眼底未散的冷芒。
他摸了摸藏在褂子里的护心镜,那里还留着苏昭的体温——林九认出了他的身份,苏府的兄弟起了疑心,阿福的生魂还在苏昭体内......
血月又往镇灵碑上爬了一截。
某个暗巷里,林九捏碎了半块问魂宗残卷。
残卷上的血字在他掌心燃烧:"活碑现世,蚀日将生。"他望着苏府的方向,左脸的"逆"字烙痕突然发起烫来——十年前的火又烧起来了,烧得他喉咙发腥。
"裴砚。"他对着血月低笑,"你以为藏得掉?
等蚀日吞了青阳城......"
偏院的窗纸突然被夜风吹得哗啦响。
苏昭正替裴砚包扎掌心的伤口,抬头时正看见他望着窗外的方向,眼底的暗芒像要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