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了苏昭一把,自己断后。
暗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,混着白霜的骂声。
苏昭回头时,正看见最后一条腐尸蜈蚣撞在血沼的火焰上,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叫。
地道里的风卷着老周的药香涌进来,带着点苦涩的艾草味。\墈?书/屋*晓¢说_蛧~ ^勉.肺?悦^读`
苏昭摸着墙上的青苔往下走,听见裴砚在身后低声说:"等出去,我教你认地脉纹路。"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妖神泪,突然觉得那热度不再灼人,反而像团活物,在掌心轻轻跳动。
暗门在他们身后"轰"地闭合,白霜的叫声被彻底隔绝。
老周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火把,橙黄的光映着三人的影子,在地道里拉得老长。
!苏昭看见裴砚的后背洇出大片血渍,却还在侧耳听着头顶的动静——那里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正顺着密道追来。
地道石壁渗出的水珠顺着苏昭后颈滑进衣领,凉意激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裴砚攥着她手腕的手却烫得惊人,血渍透过他的指缝渗到她手背上,像一串灼热的红玛瑙。
"往左第三块青石板。"老周举着火把的手在发抖,火光照出他额角的冷汗,"十年前我帮前城主修地道时,在这儿埋了半袋碎石——"话音未落,头顶突然传来"咔啦"一声,数块碎石砸在他们脚边,其中一块擦过苏昭的发梢,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。
裴砚猛地将苏昭拽到身后,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石壁上。
他能听见自己伤口撕裂的声响比碎石坠落更清晰,可目光却死死锁在头顶——那里的石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隐约能看见白霜的蚀日草簪尖在缝隙里闪了闪。"她追上来了。"他咬着牙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"昭昭,你怀里的妖神泪..."
"在发烫。"苏昭的手指按在衣襟下的玉坠上,幽蓝光芒透过布料在裴砚脸上投出冷色光斑,"比刚才更烫了,像要烧穿我的骨头。"她仰起脸,看见裴砚眼尾的红痕又深了几分,那是禁术反噬的征兆。
三天前他还笑着说"问魂宗的破术早该扔进粪坑",现在却为了她把命悬在刀尖上。
老周突然蹲下,用指甲抠开第三块青石板。
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,他从缝隙里掏出个油纸包,抖开后是半袋黑黢黢的碎石。"这是磁石粉。"他把碎石撒在地道中央,"白霜的腐尸蜈蚣怕磁,当年我在乱葬岗试过——"
头顶的裂痕突然扩大,半块磨盘大的石块砸下来,砸在磁石粉上溅起火星。
苏昭尖叫一声闭眼,再睁眼时,裴砚的身影已经挡在她面前,左肩上的伤口正汩汩冒血,却还在笑着说:"昭昭,闭眼数到十,我保证你再睁眼时,能看见地道口的月光。"
数到第七下时,苏昭听见了蜈蚣爬过磁石粉的嘶嘶声。
第八下,她闻到了腐肉烧焦的臭味——是裴砚的血沼禁术又发动了。
第九下,老周突然拽她胳膊:"到了!"
地道尽头的石门虚掩着,门缝里漏进一缕月光,像把银色的刀插在青石板上。
苏昭踉跄着冲出去,却在门槛处顿住脚步——门外是古寺的后殿,断了半截的佛首歪在墙角,月光正照在佛首眉心的红痣上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"白霜的人应该还没到这儿。"老周擦了擦额头的汗,火把在他手里忽明忽暗,"我让拾荒队的小六子守在山脚下,他怀里揣着响箭,看见咱们就会——"
"噤声。"裴砚突然按住老周的嘴。
苏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佛首背后的阴影里,七八个提着鬼头刀的人影正缓缓逼近,为首的人发间别着半支蚀日草残簪。
"裴姑爷好手段。"白霜从阴影里走出来,左脸有道新鲜的抓痕,是刚才被碎石划的,"但你忘了,这古寺的地道口,十年前就被蚀日教用镇尸钉封死了。"她抬手,鬼头刀们立刻成扇形围过来,"把妖神泪交出来,我留你们全尸。"
苏昭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能感觉到妖神泪的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窜,像有团活物在她骨头里爬。
裴砚的手突然覆在她手背上,轻轻捏了捏——那是他们约定的"别慌"暗号。
她抬头,看见他眼里的红痕褪了些,嘴角甚至勾着点笑:"白姑娘记性差了?
十年前问魂宗的地脉图,我可是看了整整三夜。"
他突然拽着苏昭往佛首方向跑。
白霜的刀光擦着苏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