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麻刻满了曹氏家规。最骇人的是顶端包着青铜,上面铸着"醒"字阴文。
"叔父,得罪了。"曹昂行礼时,袖中滑落一包药粉,恰好落在曹仁视线范围内。这是华佗特制的麻沸散,但此刻的暗示比药物更让人心安。
祠堂前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,曹仁自己褪去锦袍趴在了刑凳上。他扭头看见曹昂握棍的手在微微发抖,不禁咧嘴一笑:"怎么?没打过人?"
曹昂深吸一口气,军棍在空中划出半弧:"叔父,得罪了。"阳光穿过棍影,在地上投下颤抖的阴影。
"啪!" 军棍与皮肉接触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。曹仁的冷笑瞬间凝固,脖颈上青筋暴起如蚯蚓——这哪是军棍?分明是铁杵!
曹昂的施刑手法极其刁钻:
棍落时手腕轻旋,增加接触面
着肉瞬间突然发力
收棍时略带拖拽
"臭小子...跟你爹一样黑..."曹仁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,第二十棍刚好打断他的尾音。
曹昂额角渗出细汗,但手上力道更重:"叔父教训得是。"第三十棍精准落在腰椎末节,这个穴位能放大痛感却不伤脏器。
围观的曹氏子弟发现,曹昂每次落棍都避开族徽刺青,在周边形成环形淤痕。
打到第西十棍时,曹仁的指甲己经抠进刑凳三寸深。最可怕的是曹昂开始数出声:"西十一、西十二..."每个数字都像铁锤敲在脊椎上。
曹纯忍不住想求情,被曹操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众人这才发现,曹操手中茶盏的水面,随着军棍起落泛起同样频率的波纹。
当曹昂念出"五十"时,曹仁己经发不出完整音节,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"嗬嗬"的喘气声。但奇怪的是,当侍卫搀扶他时,发现他西肢关节仍能活动——原来曹昂刻意避开了所有致命处。
更绝的是,曹操亲自递来的汤药里,混着能让人痛觉敏锐三倍的草药。
行刑完毕后,曹仁像只翻了壳的乌龟趴在锦褥上,臀部的伤处被华佗特制的"九转还魂膏"糊得严严实实。这药膏用琼州进贡的龙脑香调制,清凉中带着刺痛,每次呼吸都能闻到混合着血腥味的药香。
最可恶的是曹操特意命人把床榻摆在议事厅偏厢,透过珠帘能清楚听见将领们讨论:"听说子孝将军前日...咳咳..."随即爆发压抑的窃笑。
"子孝兄~"曹纯提着食盒掀帘而入,盒里飘出的赫然是菩提醉仙酿的香气。他故意把酒壶在曹仁鼻尖晃了三圈:"医师说忌辛辣,这酒小弟就代劳了。"
说着当面仰脖痛饮,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响亮。更损的是他带来的下酒菜——琼州特产的脆皮烧猪,咬起来咔嚓作响。
第五次换药时,夏侯渊拎着鎏金酒壶闯进来。壶身"御赐"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:"陛下听说你挨了家法,特赐这'疗伤酒'。"
曹仁刚露出感动神色,就听夏侯渊补充:"说是专治...咳咳...臀杖之伤。"还特意在"臀"字上咬了重音。
只是酒液呈诡异的墨绿色,偷偷喝过的副将后来透露:味道像掺了黄连的洗脚水。
当曹昂捧着军棍模型来请罪时,曹仁终于破防了。那檀木微缩模型精致到连血迹都做了仿旧处理,底座还刻着"光复六年腊月制"。
"叔父,这是侄儿用行刑军棍的边角料做的。"曹昂一脸诚恳,"父亲说摆在案头能醒神..."
话音未落就被曹仁用枕头砸出门外——枕头里还飞出一把华佗用剩的药渣。
第五日清晨,曹操亲自端着药碗进来。碗底沉着几颗西域葡萄干,摆成笑脸形状。
"知道你不爱苦药。"曹操笑得像只老狐狸,"特意让伙房加了糖霜。"说着舀起一勺——黑色药汁上飘着的"糖霜",分明是盐粒!
曹仁含泪咽下这勺咸苦交加的"爱心药",终于领悟:比起军棍,亲人的"关怀"更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