勘探队出发后的第二十日,雾湾迎来了一场秋雨。?8\8`d,u^s_h*u+w+a`n\g~._c,o.m!林远站在货栈的屋檐下,看着雨滴打在蒸汽制盐机的铁皮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王工匠正带着人给盐仓铺木板防潮,盐粒堆得像小山,用红鲑部落的鹿皮袋分装着,袋口都系着根细麻绳——那是和安济港约定的“特级盐”记号,比普通盐价高两成。
“林大人,赵队副的信!”一个士兵举着油纸包的竹筒跑来,裤脚沾满泥,是刚从上游接应点回来的。林远拆开竹筒,里面是张用炭笔写在桦树皮上的信,字迹潦草却有力:“抵大河上游,煤蛋寻得红棕色矿石,试之能吸铁针,确为铁矿!沿岸部落称‘铁山’,愿以矿石换盐与铁具。”末尾画了个简陋的铁矿剖面图,旁边标着“煤层伴生,可就近冶炼”。
“找着了!”林远把桦树皮信往桌上一拍,王工匠凑过来看,指着“煤层伴生”四个字说:“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啊!有煤有铁有盐,三样凑齐,能就地造铁器,不用再从新明区运了。”鲑生也挤过来,虽然不认字,却看懂了图上的矿石,突然蹦出句汉语:“铁山!换盐机!”
他没说错。勘探队在信里提,“铁山”周边的三个部落——雪松部落、石溪部落、黑松林部落,听说雾湾有“能出白盐的铁家伙”,都吵着要结盟。赵武怕自己应付不来,让林远尽快派人带着蒸汽制盐机的零件去,“以盐立信,以铁结契”。°|求e(;书#?帮o ^更*(新??最?μ全¢
林远当即给新明区发报,详述铁矿发现:“红鲑河上游铁山煤层相连,储量丰,若就地设冶炼坊,可省跨洋运输之耗,北美铁器自足有望。恳请派冶炼工匠五名,带小型鼓风炉图纸,另需铁砂三十石作引。”这次没等他催,王守仁的回电次日就到了,只有一句话:“所需工匠、物资已备,随下月商队启程,冶铁之利,当与部落分润,勿独吞。”
林远懂这话的意思。他让人从盐仓挑出二十袋特级盐,又装了五张铁网、十把剖鱼刀,让鲑生带着红鲑部落的人先去“铁山”打前站。“告诉赵队副,盐先给他们用,就说机器和工匠随后就到。”他特意嘱咐,“跟部落说清楚,铁矿采出来,一半换盐和工具,一半我们帮他们炼成铁器,分三成给他们。”
鲑生走后的第三日,雾湾来了群特殊的客人。石溪部落的首领带着十个族人,背着一筐红棕色铁矿石,徒步走了八天,脚上的兽皮靴都磨破了。首领是个络腮胡大汉,见到林远,直接把矿石往地上一倒:“赵说,这石头能换盐,能换铁船?”林远让人煮了锅盐水,当场用蒸汽制盐机出了一小袋精盐,递给他:“这是见面礼,想换更多,跟我们一起采铁、烧煤。”
大汉捏着精盐尝了尝,突然对着林远单膝跪地,族人也跟着跪下。:]完?3本*!]神~a站?? |??更§新?-*最?快=,“以前西班牙人只抢石头(矿石),不给东西。”他用生硬的海狸语说,“你们给盐,给铁,我们认你们当大头领。”林远赶紧扶起他,让士兵端来铁网和鱼刀:“大头领不敢当,我们是朋友,一起把石头变成铁,一起过好日子。”
消息像长了腿,往内陆跑。没等林远带着工匠动身,黑松林部落就派人送来五十张黑熊皮,说“换开山的铁镐”;石溪部落则杀了两头野牛,用木筏运到雾湾,“换熬盐的铁锅”。王工匠看着堆成山的皮毛和肉干,笑着对林远说:“这哪是交易,分明是纳贡认亲来了。”
半月后,新明区的商队抵达雾湾,除了冶炼工匠和鼓风炉零件,还带来了王守仁的亲笔信。信里附了张《部落联盟章程》草稿,写着“凡参与采铁、烧煤、制盐者,按出力多寡分利;遇外敌(西班牙人或敌对部落),联防互助;子弟可入雾湾学堂,学算学、识铁石”。末尾批了句:“联盟需举共主,可由各部落首领与大明代表轮值,以示平等。”
林远看着草稿,突然明白王守仁的深谋远虑。不是要当“大头领”,而是要建一个“利益共同体”——用盐、铁、煤的链条把部落串起来,让他们觉得“跟着大明干,比单打独斗强”。他让人把章程翻译成印第安语,用桦树皮抄写多份,准备带往铁山。
出发去铁山那天,雾湾的码头挤满了人。王工匠带着冶炼工具包,里面装着小坩埚和耐火泥;林远让人抬着蒸汽制盐机的核心部件——蒸发槽和气缸,打算在铁山组装一台小型机;鲑生则背着满满一袋精盐,说要给“铁山”的人尝尝“雾湾的味道”。
船队逆红鲑河而上,走了五日才到勘探队扎营的山谷。赵武带着三个部落的首领在岸边迎接,首领们都穿着最好的兽皮,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