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蛊惑了!什么新帅?他根本就是个灾星!是他引来了幽冥!是他毁了帝兽契约!是他把血灵宫拖进了万劫不复之地!”他越说越激动,周身戾气暴涨,长刀虽未出鞘,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意已透体而出,切割着空气,发出细微的尖啸。
赤燎身后的血将们再也按捺不住,呛啷啷数声清越鸣响,兵刃纷纷出鞘半寸,寒光刺目。赤燎本人更是须发怒张,肌肉贲起,战锤嗡鸣,土黄色的厚重灵力光芒透体而出,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,沉重灼热的气息瞬间压向凌煞一方:“凌煞!你想死,老子成全你!”
凌煞毫不示弱,一股惨烈凶戾的暗红刀气冲天而起,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,狠狠撞向赤燎厚重的土灵威压。′d,a~w+e/n¢x?u/e¨b/o`o!k-._c·o′m*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半空轰然对撞,发出一声沉闷的爆鸣!气浪炸开,卷起地面沉积的灰尘和碎石,如同刮起一阵小型风暴,吹得双方战士衣甲猎猎作响,修为稍弱者更是踉跄后退,脸色发白。祭坛下,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至沸点,双方战士的呼吸粗重,眼睛死死盯着对方,只等首领一声令下,便是血溅五步的结局!
祭坛之上,涵婓将下方的激烈对峙尽收眼底。争吵声、兵刃的嗡鸣、灵力对撞的爆响,如同无数根钢针,狠狠扎进他因虚弱而格外敏感的神魂。凌煞那一声声刺耳的“灾星”、“废物”、“万劫不复”,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,抽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死死咬住下唇,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,才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。身体深处传来的空乏和剧痛,几乎要将他撕裂。他用力闭了闭眼,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,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粗糙的祭坛石缝里,指尖传来清晰的刺痛感,才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。
“灾星……万劫不复……”涵婓在心中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,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缝里升起。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?帝兽契约的强行割裂,让他失去了最强的依仗和力量源泉;血灵将的分裂,使血灵宫战力折损近半;脚下是幽冥侵蚀的地脉裂缝,城内是灵力溃散的修士……内忧外患,危如累卵。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嗡——!
一声低沉、宏大、仿佛源自大地心脏的共鸣,毫无征兆地响起,瞬间压过了祭坛下所有的争吵和兵戈之声!
涵婓脚下的祭坛,猛地剧烈一震!并非来自外部攻击的震动,而是祭坛本身、连同整个天穹城的地基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,狠狠摇晃了一下!涵婓本就虚弱,猝不及防之下,身体猛地一晃,差点栽倒在地,他连忙用手撑住地面,尖锐的石棱刺破掌心,鲜血渗出。
祭坛下,赤燎与凌煞两方人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震打断,齐齐一个趔趄,惊疑不定地停下对峙,目光骇然地望向祭坛中心,望向涵婓身后那片翻涌的血池!
只见那方承载着无数血灵宫先辈精魂、用于沟通帝兽与祖灵的古老血池,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!原本只是缓慢流淌的粘稠血浆,此刻疯狂地翻涌、鼓荡、咆哮!咕嘟咕嘟的巨大气泡不断炸裂,喷溅起数尺高的、散发着浓烈腥甜和古老铁锈味的血浪!整个祭坛空间瞬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粘稠的血色光芒所充斥,空气变得沉重无比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吸入滚烫的铁水。
血池中心,漩涡骤然出现!那漩涡越转越快,越旋越深,仿佛通往九幽地狱的入口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神圣与邪异、威严与怨毒的恐怖气息,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苏醒,从漩涡深处弥漫开来!
赤燎、凌煞、隗烬……所有血灵将,无论立场如何,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刹那,脸色都瞬间剧变!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、刻在骨髓里的悸动、恐惧与……臣服感,如同无形的枷锁,骤然勒紧了他们的心脏!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体内的血核之力仿佛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,变得滚烫而狂暴,几乎要破体而出!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赤燎双目圆睁,死死盯着那血色漩涡,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,握着战锤的手竟有些颤抖。他体内的血核疯狂搏动,像是在欢呼,又像是在恐惧地哀鸣。
凌煞脸上的戾气也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狂喜、贪婪和深深畏惧的复杂神情。他身后的叛将们同样如此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漩涡,仿佛看到了无上至宝。
就连阴影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隗烬,此刻也终于站直了身体,幽深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,不再是纯粹的审视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与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