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……呃……”年轻修士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,身体停止了抽搐,变得异常安静。他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抬起头,那双曾经充满惊惶的眼睛,此刻也覆盖上了一层和花瓣同色的铅灰,空洞地“望”向前方,没有焦点,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。他手臂上那朵诡异的铅灰色金属之花,微微颤动着,花蕊处的幽光似乎更亮了一丝,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。
窝棚内外,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那朵铅灰色的金属之花在无声地摇曳,汲取着宿主最后的生机,花蕊的幽光像垂死的鬼火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,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所有伤兵都停止了呻吟,惊恐地蜷缩起身体,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身下的碎石里。连维持着防御法阵的血灵卫们,手指都控制不住地颤抖,灵力输出一阵紊乱,光幕剧烈地晃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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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那是什么鬼东西?”一个血灵卫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“花……吃人的花……”另一个伤兵牙齿咯咯作响,眼神涣散。
涵婓死死盯着那朵从修士血肉中“绽放”出来的铅灰色金属之花,以及年轻修士彻底失去神采、覆盖着死灰的双眼。帝兽契约断裂后残留的感知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搅动——冰冷、粘稠、带着吞噬一切生机的无尽恶意……这气息,与脚下这片被幽冥腐脉污染的土地同源,却更加纯粹,更加……贪婪。
“蚀心魔花……”涵婓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,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头,“幽冥腐脉孕育的邪物。?y¢a¨n~h.u,a¨l^u?o..`c\o-m+以修士精血灵力为壤,噬其心智,化其躯壳为傀。”他缓缓抬起手,掌心一点赤红的光芒凝聚,那是被晶体化刺痛和力量失控双重折磨下,强行催动的血核之力,带着一种不稳定、随时可能崩溃的狂暴感。
雷烬脸色煞白,他看着那个被灰雾沾染后同样变得眼神空洞、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着的疤脸修士,又看向窝棚里其他几十个灵力枯竭、伤痕累累的同伴,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。“它……它们怎么出现的?这花……”
“灵力枯竭者,心神失守者,伤重难愈者……”涵婓的目光扫过窝棚里每一张惊恐绝望的脸,“皆是它最好的温床。腐脉深处积聚的恶念,找到了虚弱的缝隙。”他掌心的赤红光芒越来越盛,不稳定地跳跃着,像一颗随时要炸开的心脏。“这东西,靠吞噬活物的灵力与心智成长。一个花傀……就是它下一个宿主!”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那个僵立的疤脸修士身上。
仿佛是为了印证涵婓的话,那僵立的疤脸修士,铅灰色的、毫无生气的眼珠,极其缓慢、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,最终“落”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正瑟瑟发抖的断腿伤兵身上。
“嗬……”一声非人的、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低吼从疤脸修士喉咙里挤出。他动了!动作不再是人类应有的协调,而是像一具被生锈铁线拉扯的提线木偶,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吧”声,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态,猛地扑向那个断腿的伤兵!速度不快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、势在必得的阴冷。
“拦住他!”雷烬怒吼,手中雷光炸裂,一道刺目的闪电鞭猛地抽向疤脸修士的后背。
“滋啦——!”电光狠狠抽中目标,疤脸修士破烂的衣物瞬间焦黑,皮开肉绽,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。然而,他只是身体剧烈地晃了晃,扑击的动作竟没有丝毫停滞!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,只有一种粘稠的、铅灰色的液体在翻涌,仿佛那具身体内部早已被替换成了另一种物质。他布满铅灰色的手,带着一股腐朽的恶风,已经抓到了那断腿伤兵惊恐扭曲的脸前!
千钧一发!
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血线,后发先至!
“嗤——!”
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。血线精准地掠过疤脸修士抓向伤兵的手腕。
那只覆盖着铅灰、动作僵硬的手,齐腕而断!
断口处没有喷溅的鲜血,只有大量粘稠的、散发恶臭的铅灰色浆液涌出,如同腐败的泥沼。断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手指兀自抽搐着。疤脸修士仿佛感觉不到痛楚,只是扑击的动作被打断,失去平衡,重重地栽倒在断腿伤兵的面前,空洞的铅灰色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近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