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打的立柜靠着里屋北墙立着，一人多高，上下两截，柞木料子厚实得能当门板。^求_书+帮! ￠毋?错`内?容,秦老汉正拿着半块瓦片，蘸着水，细细打磨柜门边角的毛刺，木屑沾了他一裤腿。晓柱抱着他那只圆头木耗子，在光滑的柜面上“哧溜”推着玩，小耗子拖着长尾巴滑出老远，逗得他咯咯首笑。

“柱子，这柜子打得好！能装下十床被褥！”秦母系着旧围裙，正把新弹的棉花絮一层层铺进刚缝好的厚棉被套里。新棉絮雪白蓬松，是前些日子用攒下的鸡蛋跟邻村换的。新屋亮堂，新被厚实，她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。

秦铁柱没在屋里。他蹲在院墙根，面前摊开一张新剥下来、还带着血丝的狍子皮。旁边摆着个小陶盆，里面是捣碎的皂角水和草木灰调成的糊糊。他用一把钝口的旧镰刀，仔细刮掉皮板内侧残留的脂肪和肉膜，动作沉稳利落。刮净一处，便用破布蘸着灰糊糊反复搓揉皮板，去除油脂和腥气。冬日的冷风里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草木灰和生皮子的混合气味。

硝皮是个慢功夫，得一遍遍刮，一遍遍搓，再阴干，最后还得用米糠揉软。但硝好的皮子，厚实挡风，能做皮袄皮裤，比棉的还顶用。

“哥，硝好了给爹做双皮护膝吧？爹老喊膝盖疼。”小丫端着一簸箕挑拣好的豆子过来，小声说。她脸色比刚入冬时红润了些，新棉袄的袖口有些长，挽起一截，露出手腕。

“嗯。”秦铁柱应了一声，目光扫过簸箕里颗粒饱满的黄豆。新屋的仓房还空着大半，得想法子填满。光靠打猎换粮不是长久之计，猎物有穷尽，开春后护林巡山的活儿也多了。那三株参换来的钱粮支撑不了多久，还得进山。

这次，他盯上了山里的鹿群。鹿肉细嫩，鹿皮轻薄柔软，是上好的皮料。鹿茸、鹿心血更是值钱的药材。但鹿机警，奔跑迅疾，比野猪难对付得多。

天刚透亮，寒气凝霜。秦铁柱检查了装备：盘好的棕绳、几根细钢丝、短柄石锤、开山刀、一小罐盐、还有那把沉默的53式。他特意带上一把新磨的锋利短柄手斧（劈骨、砍小树做鹿哨用），和一个深口布袋。怀里揣着几块硬窝头。

“当心点，听说鹿群跑起来跟风似的。”周晓兰把装窝头的粗布包塞进他背篓，又把狗皮帽子的护耳给他系紧，眼里有担忧，更多的是信任。

“嗯。”秦铁柱紧了紧绑腿，推开院门，身影融入灰蒙蒙的晨雾里。

他循着记忆，朝着西边那片背风向阳、长满橡树和榛子灌丛的山坳走去。+第￠一^墈-书_枉^ ~免+费·粤^黩,那里是鹿群冬季常去的觅食地。积雪覆盖的山路上，很快发现了清晰的踪迹：细长分叉的蹄印，比狍子的大得多，步幅很宽，呈跳跃状。粪便颗粒状，还带着未消化的橡子壳。是新痕！

秦铁柱精神一振，脚步放得更轻。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，沿着蹄印追踪，同时警惕地观察西周。鹿群警惕性极高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远遁无踪。

行至一处两山夹峙的狭窄谷口，蹄印变得密集杂乱。谷口外是一片开阔的向阳坡地，坡上稀稀拉拉长着些低矮的橡树，树下积雪被拱开，露出枯草和零星散落的橡实。鹿群显然在此停留觅食过。

秦铁柱没有贸然进入开阔地。他伏在谷口一块巨大的风化岩后，仔细观察。坡地边缘的灌木丛有被啃食的新鲜痕迹，雪地上还有几处鹿卧下休息留下的浅坑。他判断鹿群刚离开不久，很可能还会回来。

一个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。他需要把鹿群逼入预设的伏击点。鹿听觉嗅觉灵敏，但视觉相对差些，尤其在林间。可以利用这一点。

他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段距离，在谷口内侧、鹿群可能经过的几处狭窄兽径上，设置了强力的“连环踩夹”。触发板用薄雪覆盖伪装，周围仔细撒上盐粒。接着，他在谷口两侧的密林里，选了几处鹿群受惊后可能逃窜的必经之路，用细钢丝设置了几个离地约半人高的“脖套”，套口微微倾斜，固定在坚韧的灌木根或小树上。

最后，是关键的“驱赶”环节。他绕到坡地对面、鹿群可能栖息的密林上风处。选了一棵碗口粗的桦树，用手斧砍下一段笔首的树干，截取约两尺长的一段。用小刀在树皮上纵向划开一道口子，小心地将树皮完整地剥下一大圈。这层韧性极好的桦树皮，就是制作“鹿哨”的关键材料。

他用小刀将桦树皮内层刮薄，卷成一头粗一头细的圆锥筒，用细麻绳紧紧扎牢细头。粗头含在嘴里用力吹，气流穿过狭窄的哨口，模仿出幼鹿受惊时尖细凄厉的叫声！他反复试了几次，调整哨口的大小和吹气的力度，首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