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血债血偿!’”
此令一出,满帐俱寂。
李信和蒙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。
太狠了!
这己经不是攻城了,这是在诛心!是在用赵国人心中最深的恐惧,来摧毁他们最后的意志!
……
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。
当那面巨大的,用黑布制成的百丈招魂幡,在无数秦军士兵敬畏的目光中缓缓立起时,整个战场的风,似乎都停滞了。
紧接着,百牛百羊被同时宰杀,温热的鲜血汇成小溪,浇灌在祭坛之上,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烈酒的醇香,冲天而起。
“长平亡魂,随我杀敌!”
“今日,血债血偿!”
数十万秦军将士,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,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。
这声音,仿佛一道钥匙,打开了某个禁忌的开关。
远处的长平古战场上空,那片本就阴沉的土地,风云突变!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阴风,此刻骤然变得尖利刺耳,化作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旋风,卷起地上的枯骨与尘埃,发出呜咽、嘶吼、咆哮的鬼哭之声!
浓郁到化不开的黑红色怨气,从那片被鲜血浸透了亿万遍的土地下喷涌而出,在半空中汇聚,凝结。隐约间,仿佛有无数扭曲、痛苦的人影在其中挣扎、咆哮,最终,这些怨气汇成了一股无形的洪流,带着跨越了数十年的仇恨与诅咒,如同一只巨大的魔爪,狠狠地抓向了不远处的邯郸城!
邯郸城楼之上。
“啊!!”一名年轻的赵兵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长矛,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,“我听到了!我听到了!是我阿翁的声音!他在哭!他在喊疼啊!”
“鬼!有鬼!他们从地底下爬出来了!来索命了!”
“别过来!别过来!”
恐慌,如同最可怕的瘟疫,瞬间在城墙上蔓延开来。许多祖辈曾命丧长平的赵兵,此刻只觉得心神欲裂,耳边尽是亲人临死前的哀嚎与诅咒。那股从长平方向传来的,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怨毒,让他们手脚发软,连站都站不稳。
士气,在这一刻,彻底崩溃了。
“稳住!都给我稳住!”太子赵嘉双目赤红,在城楼上奔走咆哮,“妖术!这是秦军的妖术!是幻觉!都给我打起精神来!”
他看见一名校尉正惊慌失措地想要逃下城楼,想也不想,猛地拔出佩剑。
“噗嗤!”
手起剑落,那名校尉的人头冲天而起,鲜血溅了赵嘉一身。
“临阵脱逃者,杀无赦!妖言惑众者,杀无赦!”他用尽全身力气怒吼,试图用血腥来镇压这股诡异的恐慌。
然而,收效甚微。士兵们的恐惧,己经不是斩杀几个人就能压制住的了。
秦军中军大帐前。
“白起”静静地站在望楼之上,遥望着那座在鬼哭神嚎中瑟瑟发抖的城池,脸上没有丝毫怜悯,只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冷漠。
他要的,不仅仅是攻心。
他要的,是彻底的碾碎,是让赵国从肉体到精神,都永世不得翻身!
他缓缓拔出腰间的秦王剑,那把剑,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,发出了渴望饮血的嗡鸣。
剑锋遥遥指向邯郸。
一个冰冷到极致,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,传遍了整个秦军大营。
“传我将令。”
“明日拂晓,破城!”
“鸡犬不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