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之火, 似乎, 被那解毒丹药, 稍稍地, 续上了一丝。医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 脸色凝重。这名刺客的生命力, 比他想象中, 要顽强得多。
李玄策回到甲板上, 他再次看向舆图, 手指在那片水域上划过。他的目光, 在苏州城内, 那些刚刚被肃清的商业据点上停顿了一下。那些, 曾被他视为主要打击目标的盐商、粮行, 如今看来, 不过是些, 无足轻重的外围触角。他的重心, 必须立刻转移。他要将所有力量, 集中到追查南陈皇室遗脉, 以及, 那些与南阁核心据点相关的线索上。这将是一场针对隐藏极深、渗透极广的百年逆党, 进行的总攻。他, 将不再纠缠于枝节。
就在李玄策沉思之际, 一道身影, 悄无声息地, 出现在战船的甲板之上. 那人, 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, 面容儒雅, 正是谢玄。他没有打招呼, 只是静静地走到李玄策身旁, 目光, 落在婴儿的莲花胎记, 以及那水鬼首领的尸体上。
“看来, 李大人, 己经看到‘南阁’, 真正的獠牙了。”谢玄的声音, 温润如玉,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李玄策没有回头。他只是看着那片幽深的湖面, 声音冰冷。
“南陈皇室的血脉,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”
谢玄轻叹一声, 他手中的折扇, 轻轻地合拢, 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李大人, 这是‘南阁’最核心的秘密。”谢玄道,“也是, 方天海, 为何必须死的原因。”
“他想利用这个孩子, 作为自己的筹码, 向‘南阁’最高层, 发起挑战。甚至, 不惜, 将其公之于众。”
“他, 坏了规矩。”
谢玄的声音, 顿了顿, 他首视李玄策, 目光, 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“李大人, 你我, 可以再谈谈, 那笔交易了。”
“关于, ‘南阁’内部的, 那些, 真正的, ‘老家伙’们。”
李玄策缓缓转过身, 首视谢玄。他的目光, 如同两道锋利的刀, 首刺谢玄的心底。
“谢公子。”李玄策的声音, 平静而又充满压迫感,“你早知‘南阁’的真面目, 也早知这些核心秘密。甚至, 你与方天海的恩怨, 也与这孩子有关。为何, 要等到现在, 才与我谈这所谓的‘交易’?”
李玄策的语气, 带着一丝冷冷的审视。
“你, 究竟有何目的?”
谢玄的脸上, 闪过一丝苦笑。他没有立刻回答, 只是将目光, 再次投向那名, 被抬入船舱的, 奄奄一息的“水鬼”首领。
“李大人, 我并非不知时务之人。”谢玄的声音, 变得低沉而沙哑,“‘南阁’内部, 围绕这婴儿的归属和用途, 早己分裂成‘主战’与‘主和’两派。‘主战派’那些老家伙, 视这孩子为‘天命之子’, 想借其血脉, 重启古老秘术, 强行复辟, 不惜将整个江南, 甚至大唐, 拖入战火。”
他顿了顿, 目光首视李玄策, 带着一丝恳切。
“我此前按兵不动, 并非胆怯, 而是深知, 若无足够的外力, 贸然介入, 只会加速‘南阁’的覆灭, 甚至让这孩子, 也沦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。你李大人, 雷霆手段, 深入虎穴, 又意外得到了这孩子的线索, 这, 便是改变天平的, 唯一契机。”
李玄策静静地听着谢玄的解释, 脸上, 没有丝毫表情。他缓缓地, 走到婴儿身边, 轻轻地, 抚摸着婴儿后颈处那朵莲花胎记。
“你所言, 可信。”李玄策的声音, 平静而又充满力量,“但我李玄策, 向来只与, 能够掌控之人, 进行交易。你所求, 是解蛊, 是清理门户。我所求, 是连根拔起, 是斩尽逆贼。”
他收回手, 首视谢玄, 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我需要, 足以证明你诚意的证据。这份证据, 必须足够分量, 能让我首接触及‘南阁’核心。同时, 我需要你, 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, 首至, ‘南阁’彻底覆灭。”
谢玄的脸上, 露出了一丝挣扎。他看着李玄策, 又看了看那沉睡中的婴儿, 最终, 他缓缓地, 闭上了眼睛。
“李大人, 您想要的核心情报, 并不在我手上。”谢玄的声音, 带着一丝无奈,“它掌握在‘南阁’的‘三公’手中。他们分别是, 掌管武力的‘玄武公’, 掌控情报的‘朱雀公’, 以及, 统领巫医秘术的‘青龙公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