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队,从两岸峭壁包抄!她跑得越快,死得就越快!今天,就算把这南岭翻过来,也要把他们两个的人头,带回去见圣女!”
“是!”朱雀卫领命,如鬼魅般散开,消失在了丛林之中。
而紧随其后到达的另一拨人,则显得更加诡异。
他们只有五个人,同样是黑衣蒙面,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气,却比那几十名朱雀卫加起来,还要浓烈。他们行动间,没有任何交流,像五具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。
为首的一人,同样发现了那道划痕。但他只是瞥了一眼,便将目光,投向了白面人消失的方向。
他的鼻翼,轻轻耸动了一下,像是在分辨空气中残留的气味。
“前面,有另一只‘老鼠’的味道。”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,不带任何音调起伏的声音说道。
“目标,改了。”
“先清理掉那只‘老鼠’。”
“再……提头。”
五道身影,没有丝毫停留,瞬间加速,也朝着上游的方向,追了过去。他们的目标,赫然己经从冷月和阿奴,变成了……走在最前面的白面人。
……
苏州城外,通往南方的官道上。
一支三百人的队伍,正在快速地行军。
这支队伍的行头,十分古怪。他们没有身披代表玄甲卫身份的重甲,也没有手持标志性的陌刀和长枪。所有人都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,背上负着特制的短弩,腰间挂着弯刀和各种小巧的、不知名的工具。
他们行进的队列,不像是一支军队,更像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猎人,或是一队行走在暗夜里的刺客。每个人都沉默不语,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,和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,在官道上回荡。
这,便是李玄策的影子部队——风字营。
张猛骑在马上,走在队伍的最前面。他的脸上,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粗犷和豪迈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凝重和肃杀。
他知道,这次的任务,非同小可。
侯爷第一次动用风字营,就下了“一个不留”的死命令。这说明,南岭的局势,己经凶险到了极点。冷月和阿奴,那两个平日里话不多,却总是在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伙伴,正命悬一线。
他的心里,像烧着一团火。
“传我将令!”他的声音,压得很低,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风字营士兵的耳中。
“所有人,轻装前进!丢掉所有不必要的负重!天黑之前,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!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,进入南岭!”
“谁要是掉队了,就自己滚回北境去,风字营,不要废物!”
“是!”
整齐划一的回应声,低沉而有力。
三百人的队伍,瞬间加快了速度,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,向着遥远的,未知的战场,奔涌而去。
……
南岭,一线天峡谷。
溪水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前,拐了一个弯,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。
水潭边,阿奴正小心翼翼地,将一碗刚刚捣碎的草药汁,喂进冷月的嘴里。
冷月的状况,看起来非常糟糕。她原本白皙如雪的脸上,此刻却泛着一层诡异的潮红,嘴唇干裂,额头上满是冷汗。她紧闭着双眼,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,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她的左臂上,一道乌黑的血线,己经从手腕,蔓延到了肩膀的位置,离心脏,只有一步之遥。
“冷月……再撑一下……”阿奴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。他看着冷月痛苦的样子,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,第一次,流露出一种名为“焦急”的情绪。
他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,浸入冰冷的潭水中,轻轻地敷在冷月的额头上,试图为她降温。
就在这时,他的耳朵,微微动了一下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看向了洞口的方向。
他的眼神,瞬间变得冰冷而警惕,像一只被惊扰的幼兽。
他听到了。
水声和风声之外的……第三种声音。
那是极其轻微的,衣袂破空的声音,和……金属摩擦岩石的声音。
追兵,己经到了。
阿奴没有丝毫犹豫,他轻轻地将冷冷月平放在一块干燥的岩石上,然后抄起了身边那把在激战中己经布满豁口的短刀,悄无声息地,潜伏到了洞口的阴影之中。
他的身体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他,要用自己的生命,来守护洞中那个,唯一让他感觉到“温度”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