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船的巨帆在风中鼓起,船身缓缓调转方向,水手们在甲板上奔走,拉动粗大的缆绳,船舵在吱呀声中转向,朝着碧螺岛的方向破浪而去。,飕¨搜*小-税?徃_ .罪¢歆.漳-截-庚?芯~快+
之前激战的水域很快被抛在身后,那片五彩斑斓的毒水,也渐渐在视线中变得模糊。
曹孟龙的船队早己不见踪影。
甲板上,玄甲卫们正在清理着战场。他们将射出去的床弩巨箭从水里捞起,擦拭干净,重新放入箭匣。几名士兵合力将那张巨大的精钢网折叠起来,搬回船舱。何婉儿丢下的那箱金条,则被两个士兵抬着,也送进了舱内。
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诱捕,只是一次再也寻常不过的演练。
李玄策站在船头,湖风吹动他的衣袍。他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,那座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岛屿轮廓。
冷月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,手始终按在剑柄上,如同一尊最忠诚的护卫雕像。她的左肩己经重新包扎好,白色的布条上渗出淡淡的血迹,但她本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。
何婉儿则蹲在船舱口,双手托着下巴,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士兵忙碌。她的目光时不时地,会飘向那个被镣铐锁住,安静地跪在甲板中央的身影。
天权,或者说,曾经是天权的那个清秀女子,跪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她低着头,黑色的长发垂下,遮住了她的脸,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。她身上的“缚龙索”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,将她牢牢地锁在原地。
楼船航行了约莫两个时辰。
碧螺岛那青翠的山峦,己经清晰地出现在眼前。
码头上,早有几名留守的“水鬼”等候在那里。看到楼船靠近,他们立刻迎了上来。
为首的,正是之前负责与李玄策联络的“老廖”。
船只靠岸,跳板搭上。
“侯爷。”
老廖快步走上甲板,对着李玄策抱拳行礼。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情景,当看到被缚龙索锁住的天权时,他的瞳孔,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。
“事情都办妥了?”
“回侯爷,一切顺利。程处默己经带着江南水师撤离,漕帮的船也早就跑没影了。张猛将军和刘黑闼将军己经按照您的吩咐,彻底封锁了太湖。现在,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。”
“很好。”
“侯爷,这位是……”老廖的视线,落在了天权身上。
“一个新朋友。”
李玄策没有过多解释。他走下跳板,踏上了碧螺岛的土地。
“丹炉那边,情况如何?”
“还是老样子。地火时断时续,很不稳定。冷月姑娘之前看过,说是阵眼出了问题,但具体是什么问题,我们这些粗人也看不懂。”
“带我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
一行人穿过码头,沿着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路,向岛屿深处走去。
碧螺岛风景秀丽,岛上林木葱郁,鸟语花香。但越往里走,周围的景致就变得越发奇特。空气中,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,类似硫磺的味道。路边的植物,也变得千奇百怪,许多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或者深紫色。
“这什么鬼地方?一股子臭味!”何婉儿捏着鼻子,满脸嫌弃地抱怨道,“还有这些花花草草,长得跟妖怪似的,一看就有剧毒!你们就把我关在这种地方?”
“这些都是炼制奇药的珍贵材料。”冷月走在她旁边,淡淡地开口。
“切,什么珍贵材料,不就是毒草嘛。”何婉儿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“让你闭嘴,听不懂吗?”李玄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何婉-儿立刻噤声,但还是不服气地,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。
被两名玄甲卫押解着的天权,始终低着头,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。只是,她的脚步,在经过一处被藤蔓覆盖的石壁时,几不可察地,停顿了一下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没有逃过李玄策的眼睛。
但他没有作声,只是继续跟着老廖,向前走去。~卡+卡¢暁-税¢蛧+ ^追/蕞~鑫_漳\踕/
很快,他们来到了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巨大山洞前。
洞口宽达数丈,周围的岩壁,都呈现出一种被火焰长期熏烤过的暗红色。一股灼热的气浪,从洞中扑面而来。
“侯爷,地火丹炉,就在这洞里。”老廖指着山洞说道。
“嗯。”李玄策点了点头,正要迈步走进去。
“等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