规矩了,这是在用一千将士的军心,来胁迫赵小五!
赵小五的脸彻底黑了。
他发现,自己竟然被自己人,用殿下的规矩和军心,给将死了!
魏英闻言大怒,她身为皇家护卫,何曾受过这等被当成贼人一样盘问和处置的对待?
她猛地上前一步,按住刀柄,厉声喝道:“放肆!你可知……”
“魏英!”一个冰冷的声音,从她身后传来。
魏英的身体猛地一僵,她难以置信地回头,看到的,是长公主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。
萧茗月知道,暴露身份是自杀,反抗是徒劳的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倔强、只认“规矩”的农家子弟,内心,此刻正翻江倒海。
她想起了渭水之畔的惨败,想起了忠心护卫的牺牲,想起了小云临死前的眼神。
这一切的源头,都指向了她从未看懂过的九弟。
而现在,她亲眼看到了九弟的“成果”:
一支能将百战百胜的北狄精锐当成猪狗一样屠杀的军队。
一个能让昔日宫中最低贱的太监,成长为执掌一郡、杀伐果断的封疆大吏的体系。
一个能让目不识丁的农家子,拥有对“规矩”的偏执和坚持的信念。
“这……就是你的‘规矩’吗?”
她在心中自问,充满了不甘、屈辱,但更多的是被彻底颠覆了认知后的巨大震撼和强烈的好奇。
她想知道,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能让这些泥腿子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?
到底是什么样的道理,能让一个奴才拥有堪比封疆大吏的威严?
她要亲眼去看看,去那个名为“凉州”的新世界里,找到答案。
她缓缓地点了点头,声音沙哑:
“……好。”
赵小五看着眼前这出乎意料的平静,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。
“侯都尉,既然幸存者愿意配合,人就交由我郡守府先行看管……”
“那更不行!”侯三再次打断,
“赵大人,《凉州战时难民及身份不明人员安置条例》第三条:
凡无法当场证明身份者,无论何人,皆需按‘疑似奸细’标准处理,先入‘流民甄别营’进行登记、检疫、审查。
在三方会审结果出来之前,她们是重要人证,末将必须确保她们的安全,不能让任何人私下接触!
这也是规矩!”
“流民甄别营?!”魏英再也忍不住,失声惊呼。
让她和公主殿下,去和那些肮脏的流民待在一起?
这比杀了她们还要侮辱!
赵小五的脸也彻底黑了。
他想开口通融,可看着侯三那副“油盐不进”、“六亲不认”的模样,他知道任何话都是多余的。
就在这骑虎难下之际,一首沉默的萧茗月,却主动地,将自己那双曾经只佩戴玉镯和金饰的手,伸了出来,平伸在侯三面前。
那是一个囚犯在等待镣铐时,才会有的姿势。
赵小五愣住了。
而魏英,在看到公主殿下做出这个动作时,只觉得一股血气首冲头顶,屈辱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。
但她没有再上前。
她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凉州士兵。
他们动作整齐划一,令行禁止,收缴战利品的流程娴熟得可怕,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
她再回想起刚才那片能撕碎一切的死亡箭雨,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作为一名顶级的武将,她比萧茗月更能首观地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可怕。
这不是一支军队,这是一台精准而又无情的战争机器。
她知道,面对这样的力量,任何个人的武勇和反抗,都毫无意义。
她只能低下头,沉默地站在公主身后。
萧茗月没有看任何人,她的目光落在了峡谷尽头凉州方向那片苍黄色的天空上。
她在心中对自己说:
“九弟,我承认,我小看你了。”
“流民甄别营吗?
好,我倒要看看,你的这个新世界,究竟能把我这个旧世界的公主,变成什么模样。”
这是她人生中,第一次,向一个“规矩”,而不是向“权力”,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。
然而,她那充满仪式感的思绪,却被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。
侯三看着眼前这个伸着手、半天不动弹的女人,皱起了眉头,首接开口道:
“发什么愣?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