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裴霄承像往常一样沉默地吃饭、看书。,小?税_宅^ ¨最!欣*漳*结+哽^芯?快`
手腕上的绷带换成了干净的纱布。
仿佛那天的废厂打斗只是黎芙芙的一场噩梦。
只有夜里路过他房间时,她会看见门缝里透出的灯光。
偶尔还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——
和以前一样,又好像不一样了。
裴炫燃生日那天,家里摆了桌酒席。
裴振国难得早归。
看着小儿子拆礼物时咋咋呼呼的样子,难得没板着脸。
黎芙芙送了他一套《灌篮高手》漫画。
裴炫燃当场就把她举起来转圈,嚷嚷着“五妹最懂我”。
“行了行了,”裴奶奶笑着拍他手背,“看把芙芙吓得。霄承,你给炫燃准备了什么?”
所有人都看向裴霄承。
他正慢条斯理地给裴振国倒酒。
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:
“没什么,一块表。”
裴炫燃打开一看,是块黑色电子表。
表带印着变形金刚图案。
他“哇”了一声:“二哥,这是最新款的!你怎么知道我想要?”
裴霄承没说话,只是拿起公筷给黎芙芙夹了块糖醋排骨。
他的指尖擦过她碗沿。
黎芙芙下意识缩回手,却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:“手还抖?”
她猛地抬头,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。
那眼神很深,像藏着雨夜的工厂。
却又在她看过去时迅速敛去。
恢复了平日的平静无波。
饭后裴炫燃拉着黎芙芙去放烟花。·求^书?帮* ~埂*辛′罪¢哙′
裴霄承则被裴振国叫进了书房。
黎芙芙躲在假山后,看见书房窗户里,裴振国将一份文件推到裴霄承面前。
少年垂眸看着,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阴影,看不清表情。
“……西城那块地,下周动手。”
裴振国的声音透过窗户缝飘出来,“做得干净点。”
裴霄承点头,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字。
黎芙芙看见他握笔的姿势。
和在学校里做题时一模一样,中指关节有个浅浅的茧。
可就是这只手,几天前还握着扳手砸断了别人的手腕。
烟花在头顶炸开。
裴炫燃的欢呼声盖住了书房里的对话。
黎芙芙抱紧双臂,突然觉得身上那件裴霄承的外套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即使洗过好几次,似乎也散不去。
她想起重生前,黎婷婷曾哭着告诉她,裴霄承手里有多少条人命。
那时她不信,只觉得黎婷婷是嫉妒。
可现在,她摸着口袋里那枚裴炫燃送的夜光徽章。
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,突然明白裴奶奶那句话的深意——
“霄承这孩子,小时候苦,现在好了,就是性子冷了点。”
哪里是性子冷。
分明是把刀刃藏在了温柔的鞘里。
书房的门开了。
裴霄承走出来,手里拿着那份文件。
他路过花园时,脚步顿了顿,目光穿过盛开的年桔,落在假山后的黎芙芙身上。
四目相对。
黎芙芙看见他漂亮的眸子似乎柔和了些,像冰面裂开的细缝。·3*4_k,a*n′s¨h+u!.¢c\o~m_
然后他继续往前走,白色衬衫在月光下像片薄雪。
而她知道,那下面藏着怎样一副沾满血的骨架。
“芙芙!快来放烟花!”裴炫燃的喊声传来。
黎芙芙应了一声,转身跑向火光跃动的庭院。
身后,裴霄承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只有夜风吹过,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露冷意。
像他留在她外套上的味道。
也像他藏在沉静眼眸后的,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……
冬天的雨绵密得像针脚。
将裴家老宅的青瓦缝洇出深黛色。
黎芙芙抱着数学练习册站在二楼回廊。
听着楼下张妈收拾行李的动静——
裴振国带着裴炫燃去邻市拜年。
姚棠陪着裴奶奶回了乡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