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宏厂区弥漫着一股金属切削液和老旧机械混合的气味。_x,s+h!a¨n+j~u-e^./c¢o/m!
赵谦脱下外套,搭在手臂上。他穿过落满灰尘的厂房,老旧的冲压机每一次撞击,都让脚下的水泥地微微发颤。他找到了正在检修一条传送带的老师傅。
“刘师傅,苏辰在哪?”
刘师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,扳手在手里掂了掂。“小苏?他今天没来。最近迷上钓鱼了,一有空就往郊区的野塘跑。”他拧上一颗螺丝,又补充道,“压力大。前阵子,他蹲在塘边,跟我抱怨了好几次,说鱼竿太脆,总被水里的大鱼拉断。”
赵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鱼竿。断了。
他向刘师傅道了谢,转身走出厂房。半小时后,他的车停在了通往郊区野塘的土路旁。
沿着泥泞的小径走进去,一片开阔的水域出现在眼前。水色浑浊,岸边芦苇丛生。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水边的小马扎上,一动不动,象一尊石象。
是苏辰。
赵谦放轻了脚步,走到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。他没有开口,只是安静地站着。空气里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,和偶尔从水面传来的轻微响动。
过了几分钟,苏辰象是终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,他头也不回地问:“老刘?又来给我送水?”
“是我。-?o咸1鱼2看′+.书$ ?§最?t`新¥章=节?×更}新,快¤¨”赵谦开口。
苏辰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。他缓缓转过头,脸上没有太多表情,但紧绷的下腭线显露出他的意外。“赵总?你怎么来了?”
“听说你在这里遇到点麻烦。”赵谦的语气平淡,他走到苏辰旁边,顺着苏辰的视线望向水面。
“麻烦?”苏辰自嘲地哼了一声,他举起手边一根断成两截的鱼竿,“喏,就是这个。前天断的,干净利落。一条二十斤往上的大青,就这么跑了。你说气不气人?”
赵谦没有去看那根断裂的鱼竿。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。
鱼竿,是工具,是手段。断了,意味着现有的手段出了问题。二十斤的大青,是目标。一个巨大的、极具价值的目标,因为工具的脆弱而脱钩。
渊龙先生的暗示,通过苏辰的口,再次得到了验证。
“所以,”赵谦缓缓开口,“现有的工具,强度不够,无法达成目标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苏辰象是找到了知音,抱怨的闸门瞬间打开,“问题就出在材料上!现在的碳纤维鱼竿,做得死硬死硬的,一点弹性都没有。遇上大鱼猛地一发力,根本来不及卸力,‘啪’一下就断了!这玩意儿要的是轫性,你懂吗?轫性!能在承受极限力量的时候,还保留一丝弯曲的馀地。那才能把鱼给弄上来!”
轫性。
弯曲的馀地。鸿特晓说旺 耕欣嶵全
赵谦把这两个词在心里咀嚼了一遍。这已经不是暗示了,这是明确的技术指标。材料研究所那帮专家,果然没有理解错。渊龙先生的要求,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具体。
“这东西,不能只追求强度。”苏辰把断竿扔在一边,重新拿起一根新的,抛出鱼线,“强度高了,就脆。过刚易折。得找到一个平衡点。又强,又有轫性。难啊。”
赵谦没有接话。他在评估苏辰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。
“平衡点”,是在警告项目不能冒进,不能为了单一性能而牺牲整体的稳定性。“难啊”,是在点明这个项目的技术壁垒极高,需要投入顶级资源。
“关于新材料的事,”赵谦决定透露一些信息,试探一下,“项目已经激活了。完全按照你的反馈来推进。”
苏辰愣了一下,手里的动作都停了。“我的反馈?我就跟老刘抱怨了几句。你们这什么效率?”他以为赵谦说的是工厂要采购一批新的劳保用品,或者别的什么福利。
赵谦把苏辰的错愕,解读为一种高明的伪装。一种“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”的淡然。
他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。
“渊龙先生很重视你的意见。”赵谦说,“他说,鱼塘,必须保持稳定。”
听到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