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破晓。
“咚!咚!咚!”
沉闷的战鼓声,如同惊雷一般,在下曲阳西门外炸响。
刘景军营中,上万士卒齐声呐喊,声势震天。
无数的箭矢如同乌云一般,遮天蔽日地射向西门城头,将城墙射得如同刺猬一般。
投石车抛出的石块呼啸着砸在城墙上,碎石飞溅。
喊杀声,战鼓声,兵器碰撞声,响彻云霄!
这场攻城战,看起来激烈到了极点!
城楼之上,张宝亲自督战。
他看着城下刘景军“疯狂”的攻势,又看了看身边指挥若定、身先士卒的严政,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狞笑。
“好!好啊!严政!打得好!”
“让刘景那小子也瞧瞧,我太平道的勇士,没有一个是孬种!”
他对自己昨日杀鸡儆猴的雷霆手段,感到无比满意。
看!
这些贱骨头,只要把他们逼到绝路,他们就会为你卖命!
张宝完全没有察押到,城下那漫天的箭雨,根本就没有一支是瞄准了城头的士卒。
那些呼啸的石块,也全都精准地避开了城墙的关键防御工事。
这雷声震天的攻势,不过是一场耗费了无数箭矢与嗓子的盛大表演。
一场演给疯子看的戏。
当夜幕再次降临,喧嚣了一整天的战场,终于归于沉寂。
刘景大营之内,一万五千名士卒,己经悄无声息地集结完毕。
所有的火把都己熄灭,马蹄上紧紧地裹着厚实的麻布,刀枪出鞘,弓弩上弦。
黑暗中,只有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,和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。
刘景一身玄甲,立于阵前,身旁是同样披挂整齐的关羽、张飞、高顺、赵云。
子时将至。
“出发!”
刘景一声令下,一万五千人的大军,无声无息地朝着下曲阳西门摸去。
距离城墙五百步……三百步……一百步!
大军停下脚步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每个人的目光,都死死地钉在那扇决定了无数人生死的,紧闭的巨大城门上。
时间,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。
每一秒,都是煎熬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。
“嘎吱——”
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木轴转动声,从城门后传来。
在无数双紧张的注视下,那扇厚重得令人绝望的城门,缓缓地,打开了一道缝隙。
严政那张写满了焦急与激动的脸,出现在门缝之后。
他看到城外那片沉默的钢铁洪流,看到为首那员神威凛凛的大将,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他拼命地朝着外面招手。
城门,开了!
刘景身后的将士们,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喜悦。
成了!
严政快步从城内走出,见到刘景,立刻单膝跪倒在地。
“将军!张宝那厮正在府邸饮酒作乐,对西门之事毫不知情!城内防御空虚!”
“末将愿为将军带路,首捣黄龙,擒杀此獠!”
“只求将军,信守承诺!”
“好!”
刘景翻身下马,伸手扶起严政,眼中满是赞许。
“严将军请起!你的功劳,我刘景记下了!”
他转过身,正要下达全军进城的命令。
就在此时,一只手,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臂膀。
是贾诩。
他的脸色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异常严肃,他凑到刘景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急促地低声道:
“主公,小心有诈!”
“让严政的人,先出城!”